白鶴染終於睡去,唇角嵌著笑,為剛剛想明白的這番道理而開心,更為明日葉氏的壽宴而心懷期待。
那個妖孽,會帶給她什麼樣的驚喜呢?
終於,天亮了。
迎春進來時,白鶴染早已經起身,自己把衣裳都穿好了,就連臉都洗完牙也涮完了,還畫了個非常完美的淡妝,就差頭髮沒梳,凌散地在腦後披著。
迎春看得咋舌,“小姐今兒怎的起這麼早?往常奴婢不進來叫,您都是賴在榻上不願起來的,就連陪老夫人用早膳都沒這樣積極過。”
沒等白鶴染答呢,默語端了碗淡鹽水從外頭走進來,一邊走一邊說:“因為今天是個大日子。”
迎春依然不喜默語,雖說白鶴染將人留下了,但她心知肚明默語是個奸細,就是想不明白自家小姐為何要把個奸細留在身邊。“過個生辰而已,算什麼大日子?不過就是一群人聚在一起吃飯聽戲看舞,年年花府上的銀子,卻沒見往回交過一文,這樣的大日子還是少過的好,再這麼折騰下去,文國公府早晚得敗在她們手上。”迎春越說越有氣,待默語走到近前,將淡鹽水遞給白鶴染手,她還覺得不解氣地又故意揶揄了句:“這人啊,做了多少壞事惡事,心裡可都得有點兒數,別當旁人都是傻子,只一味的任你們愚弄。默語,今
年院子裡的衣裳就不用往漿洗房送了,都由你來洗吧!記得順便把自己的手好好刷一刷,省得沾得咱們一身汙濁和血腥味兒。”
默語腳步頓了頓,沒什麼大反應,只應了聲“是”,然後退了出去。
清晨喝一杯淡鹽水,是白鶴染前世的習慣,如今也延續了下來。待水喝完,剛好默語也從外頭把房門重新關起,她這才取笑起迎春:“小丫頭厲害了!可比剛從老夫人那兒過來時強多了。”
迎春挺了挺板腰兒,“這不是怕給二小姐丟臉麼!總不能主子如此強勢,身邊帶的丫鬟卻是個慫包,所以奴婢硬著頭皮也得給主子漲臉。”她笑了,“我到不指望你們給我漲臉,但人活得厲害點兒也沒什麼不好,總比逆來順受要好得多。”她說著,又往門外瞧了眼,淡淡地道:“待壽宴過後,我打算把默語的內力還給她,以後咱們身邊有一
個會武功的丫鬟,出來進去的也安全一些。”
迎春都聽亂了,“內力這種東西,還帶有借有還的?”
白鶴染給她解釋:“之前我只是封了她的幾處穴道和經脈,只是手法隱諱了些,看起來跟徹底廢除沒什麼兩樣,可實際上根本就是兩回事。封住的只要解開,就算是還給她了。”
“哦。”迎春還是懵懵的,但她無意糾結這些,只是特別不解地問:“為什麼要還給她?她是奸細呀!就這樣還給了她,那以後還……還能睡得著覺嗎?該不會睡到半夜就被人抹了脖子吧?”白鶴染失笑,“我跟你又沒仇,若真有那種危險,我怎麼可能會將內力還給她。放心,這念昔院兒的人和事,你家小姐我還掌得起,握得住。就算她是孫猴子,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她說到這裡,站
起身整整衣裙,“這身還行吧?”
迎春還在琢磨孫猴子又是個什麼玩意,冷不丁聽白鶴染這麼一問,這才往她的這身衣裳上去打量。
這一眼直接就把迎春給看笑了,“小姐,今天二夫人過生辰,您怎麼選了條白裙子穿?”
“白麼?”她不贊同,“分明是珍珠的顏色,不是純白。”“那也算是白色的一種吧?不過也沒什麼,小姐喜歡就好,左右跟二夫的關係都到了那種程度,以奴婢對小姐的瞭解,就算換掉這身白裙,您也還有其它的招兒能讓二夫人這個生辰過不痛快。所以奴婢
也不多嘴了,穿白的就穿白的吧!”
白鶴染點點頭,“你這丫頭,有前途!”
兩人開門出去,等在門外的默語立即跟上,同迎春一起並排走在白鶴染身後。廂房那頭,白蓁蓁也帶著娥走了出來。兩人一個照面打過去,不由得齊聲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