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這麼些年了,宮裡哪個人對上那個魔頭能佔著便宜了?連皇上都在那個兒子面前討不著好,一個非親的太后又算得了什麼?權煙努力將心緒平復幾分,這才又道:“奴婢的話怎麼回,全聽二小姐的。侄小姐……哦不,是二夫人。二夫人在白家一切都好,婆婆信任,將府中大權全部交付,因此比往年更忙碌了些,這才耽擱了
進宮請安。”
白鶴染點點頭,“姑姑真是個聰明人。那便回吧!府上還要忙著給母親備壽宴,實在不便留客,怠慢之處還望海涵。”
權煙趕緊屈膝行禮,說了聲“奴婢告退”,然後讓隨行的宮女將手裡東西放下,匆匆走了。白鶴染扶著老夫人往裡走,在上首位上坐了下來。白蓁蓁則是去翻看那些送來的東西,然後笑嘻嘻地對白興言說:“除了好吃的,還有幾件衣裳,我瞧見一身男裝,是適合男子的茶色,想來定是給父親
做的。”
白興言原本是打算訓斥白鶴染的,給太后身邊的掌事宮女弄得如此下不來臺,這白鶴染是要上天啊!
可眼下一聽說有太后那邊做給他的衣裳,便又轉了心思,隱隱開心起來。
太后每年都會給葉氏賞些東西下來,可從來沒有他的份兒,這讓他心裡很不痛快,覺得太后根本就沒看上他這個侄女婿。沒想到今年竟有不同,老太后想起他來了。白興言高興地上前去看,衣裳一共有五套,其中四套都是女裝,唯一一套男裝很是突兀,他一眼就看了出來。於是樂呵呵地伸手去拿,一邊拿還一邊說:“看來姑母心裡是有我這個侄女婿的。”又對葉
氏道:“也是你在姑母跟前美言的功勞,本國公心裡都記下了。”
葉氏的表情有些奇怪,甚至有些尷尬,她看著被白興言拿起來的那件衣裳,再看看邊上一臉看好戲模樣的白蓁蓁,突然意識到什麼!
–—”她想衝上前將那衣裳搶走,可腳步還沒等動,對面的白興言已經將衣裳給完全抖了開。“這個顏色本國公很喜歡,茶色顯得人年輕,你看這身量尺寸,正適合本國……恩?”白興言的話說到這裡就說不下去了。他本想著就算尺寸稍微有些偏差也沒什麼,太后有這個心意才是最重要的,他回
頭可以著人改改,待壽宴結束後穿進宮去給太后謝恩。
可這哪裡是稍微有偏差,這偏差可太大了!
整件長袍比在身上,原本該及到腳踝處的下襬,如今只夠他的膝蓋。不僅長短不夠,寬窄也差得太多。白興言身材修長,略有些削瘦,可這衣裳卻足足寬出他半個身子去。
又短,又肥,這茶色偏紅,也不像是四十二歲的男人該穿的顏色。白興言之前還掛著笑的臉瞬間就沉了下去,偏偏白驚鴻這時候剛到,一隻腳剛跨進門,就看到白興言手裡提著一件新袍子,便隨口說了句:“聽說姑姥姥賜下了賀壽禮,帶了許多件衣裳。父親手裡提的
那件定是送給哥哥的,姑姥姥真是周到,每次有東西賞下來都不會少了我跟哥哥的那一份。”
啪!
白興言聽到這裡再受不了了,將手裡的衣裳狠狠往地上一甩,然後瞪著葉氏,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是周到,真周到!”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白驚鴻愣住了,她才剛過來,根本不知道這裡剛剛發生了什麼,更不明白父親為何突然將太后賞賜的衣裳給扔了。
她看向葉氏想詢個答案,葉氏卻已沒心思再多說什麼,只拉住白驚鴻的手向老夫人行了個禮,說了聲:“兒媳有事,先告退。”然後拽著白驚鴻就走了。
老夫人氣得直捶桌子,直問廳裡剩下的兩個孫女:“你們說說,這叫什麼事兒?”再指著葉氏沒來得及收走的那些賞賜大聲道:“來人,都給我拿走,扔到福喜院兒去!快,別再讓我看到這些!”下人們將東西匆匆收走,白鶴染這才又開了口,只一句話,就讓老夫人的心情暢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