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語在邊上提醒:“這人在白家多年了,長眼睛的都看著過。老爺如果想不認,就不應該讓自己的暗衛在府上頻繁現身。或者您若實在不想認,那就還是讓閻王殿斷斷吧!”
“閉嘴!”白興言總算把火氣發了出來,“你是個什麼東西?竟敢如此跟本國公說話?”
默語也當仁不讓:“上樑不正下樑歪,老爺您身為家主,自己將整個家族都給帶歪了,就別怪下面的人不遵規矩。二小姐說得對,這都是跟您學的。”
–—”“我們什麼?”白鶴染又是一聲冷哼,“我不動你的暗衛,不過是想著他們也都是奉命行事,沒欺到我頭上,我便留他們多活兩天。可若是像這種主動送上門的,親愛的父親,你聽好了,來一個我殺一個
,來兩個我殺一雙。沒準兒哪天你又惹我不高興了,那我就搜了這整座文國公府,將你身邊所有的暗衛趕盡殺絕。”
白興言心都涼了,下意識地就信了白鶴染的話,信了白鶴染真的說到就能做到。於是他不再否認地上躺著的是他的人,只是辯解說:“方才我看錯了,這的確是我的人,可是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跑到這裡來。興許是……興許是走錯了地方,對,一定是走錯了地方,否則我的暗衛怎
麼可能到錦榮院兒來?”
老夫人都聽不下去了,“你當老身是三歲的孩童?能任你如此糊弄?白興言,枉費我生你養你一場,到頭來你卻如此對我,你……你不得好死!”
這是一個母親對一個兒子說出的最重的話了,白鶴染知道,這一刻,老夫人對這個兒子已經再沒有一絲感情,她就是當場殺了白興言,老太太也不會眨一下眼睛。可是,不能殺。她心裡頭還有一個疑惑未解,她必須得知道當年白興言落在東秦的把柄是什麼,有沒有證物落到對方手裡。否則那個把柄將一直威脅著文國公府,哪怕白興言死了,也將是其它人的魔
咒。
更何況,如此罪大惡極之人,為什麼讓他痛痛快快的死去?天底下哪有那麼便宜之事?白興言已經無法再辯解,雖然他想不明白白鶴染怎麼會有那麼高的武功,怎麼會知道他昨晚派人刺殺老太太,可是他卻清楚地記得一件事,那就是九殿下很買這死丫頭的帳,一旦白鶴染將他送到閻王
殿去,他很有可能再也無法活著出來。求生的*讓他再也顧不得臉面,直接跪到老夫人面前,左右手齊開弓,狠狠地抽起自己的嘴巴。一邊抽還一邊哭著說:“都是兒子不好,馭下不嚴,不管母親信不信,兒子都從未動過想要殺害親孃的
念頭。求母親原諒兒子這次,以後我一定好好管教這些暗衛,他們若再生事端,定全殺不誤。求求母親原諒兒子!”
他說得痛哭流涕,可老夫人只要一想到這些都不是真心話,地上躺著的人分明就是她兒子派過來殺她的,瞬間就沒了同情心。可這時白鶴染卻開了口,先是對默語說:“將屍體吊起來,掛到梧桐園門口去,讓咱們國公爺的暗衛們都看看,這就是行不義之事的下場。也給他們提個醒兒,護主就好好的護主,弒殺主之母,那就是
死罪。我不管他們聽誰的,我只管保我想保之人,誰若動之,我必殺之。”
默語點點頭,二話不說拖著那具死屍的兩隻腳脖子就往外走。白興言看得觸目驚心,這個姿勢怎麼跟他在噩夢中的遭遇那麼的像啊?夢裡他也是被人拽住腳踝在地面上拖著,像拖條死狗一樣,不管地上是不是有石子有門檻,就直接拽,劃得他一後背的傷,完全
不將他當人看。莫非夢裡的一切就是這個叫默語的丫頭做的?
他心頭泛起層層寒意,這時,又聽到白鶴染的聲音傳了來,是在問老夫人:“祖母覺得,父親該如何處置?”
老夫人搖搖頭,“老身只當沒生過這個兒子。”這意思就是怎麼處置都行了。
白鶴染想了想,“那就到院子裡去跪上兩個時辰吧,當是個教訓。”老夫人一愣:“就……就只跪兩個時辰?阿染,你沒在說笑吧?”這個孫女是怎麼了?不像她的風格啊?老夫人心裡合計著,她本以為白鶴染藉著這麼好的一次機會,就算不親手打死這個父親,至少也得
扒層皮下來,沒道理只跪兩個時辰就完事了。李嬤嬤的心也提了起來,只跪兩個時辰,這樣的懲罰對於老爺來說根本起不到任何效。二小姐為什麼要這樣做?莫非……她更加緊張了,莫非二小姐的性子又變回從前那般懦弱,突然之間就認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