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奴婢得到的最大認可。
這一晚,白興言重新睡回了和合園。也不再封閉水井,更不再限制水缸不得存水。他想開了,左右逃不過被折騰,怎麼防範也沒用,還費那個工夫幹什麼。且被扔到雲夢湖裡也太可怕了,萬一對方失手撈不起來他,那豈不是命都得沒了?莫不如大大方方的把水井和水缸都留著,好
歹比雲夢湖能強一些。
夜裡,暗衛依然在,府上奴僕卻不再集中留守。畢竟下晌那會兒二老爺兩口子來鬧的那一場,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實在太重了,如果再將奴僕集中,真不知道還會被傳成什麼樣子。
因為帶著迎春,這一晚便與以往有些不同。迎春不會武功,走路時腳步略重,氣息也無法控制,以至於三人剛摸到和合園門口就被裡頭的暗衛聽見了動靜。
有聲音立即傳了出來,帶著滿滿的警惕和抑制不住的興奮,是元赤在說——“小賊,終於把你給等來了!”與此同時身形掠動,直奔著三人所在的方向就衝了過來。
迎春都嚇傻了,站在地上一動不動。默語也緊張起來,迎敵的架勢拉開,人也站到了白鶴染身前。
可白鶴染卻全然不在意,只將手裡的個小瓶子遞給迎春,告訴她:“開啟蓋子,把裡面的水向前揚出去,給你也找找武林高手的感覺。”
迎春手都哆嗦,可人還是很聽話的,小姐說怎麼做她就怎麼做。
於是,蓋子開啟,瓶口向前,又聽到白鶴染在邊上提醒她:“姿勢優美一點。”
她腦子裡立時又想到了戲臺上那些姿態和動作,懵懵地學著做了一個,到也怪好看的。
瓶子就是裝藥丸的小瓷瓶,是念昔院蓋藥室時統一購買來一批放進去的。臨出門前白鶴染拿了兩個帶在身上,一來圖的是使用方便,二來也是備這個不時之需。
清水隨著迎春誇張的動作揚灑出來,元赤連個正臉都沒露呢就撲通一聲倒在地上,不醒人世。迎春嚇了一跳,“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小姐這瓶子裡裝的是什麼?”
白鶴染實話實說:“我的洗臉水。”
兩個丫鬟皆是一臉苦色,特別是迎春,哭的心都有了。這種時候小姐居然還在開玩笑,剛才多嚇人啊,差點兒就要被人殺了。
默語拍拍她的肩,“別擔心,跟著二小姐,沒人傷得了咱們。”
的確沒人傷得了,因為和合園裡的人全都睡著了。就在洗臉水潑灑出去的同時,春季的夜風將藥性吹了進去,送給和合園一眾人等整夜好夢。
今夜的行動有所不同,水井泡是泡了,但卻泡得不久,差不多來來回回淹了十次左右的樣子,白興言就被提上來放到了地上。
迎春過癮得簡直剎不住,人都扔地上了還上去補了兩腿,咬著牙罵道:“不忠不孝之人,你就是死了都沒臉見先祖,祖墳都不能讓你入。你太壞了!”白鶴染沒理這罵聲,到是蹲在了白興言跟前琢磨起來。不多時,就見她取出隨身的金針,於白興言的印堂、上星兩處穴脈各刺入三針,緊接著,就見原本昏迷著的人似乎有轉醒的跡象。可又不是真的
要醒,只是迷迷糊糊地有了些表面的反應,比如說皺眉。
迎春有些害怕,“小姐是要叫醒老爺嗎?”
白鶴染搖頭,“醒了還怎麼問話。”
默語也是一愣,“小姐要跟老爺問話?可是……不醒他就能說嗎?”她笑了起來,“我想讓他說,他就得說,經絡催眠之下,有些話他不想答,也得答。”說完,伸出手將印堂穴上的三銀金針各攆動了幾圈,直到白興言原本緊皺的眉心舒展開來,這才不再動作,然後開了口,聲音輕輕柔柔地道:“白興言,告訴我,當年你的髮妻淳于藍,她生過幾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