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指認出來,頓時腦怒:“是鄰居沒錯,但我同白府往來甚多,幾乎每天都會到府上去坐坐,特別是跟雲飛大侄子更是走得近,這次就是跟著白家人一起來指認你的!”
白鶴染都聽笑了,“你是男的,而我是個小姑娘,你就算天天住在白府,那也是住在外院兒,到底是怎麼了解起我的生活習性的?難不成你還揹著白家人見天兒的往後院裡鑽?”
那人被堵得啞口無言,一個大男人說了解人家小姑娘,的確有點兒說不過去。他不再說話,而白鶴染的話卻在繼續著,就見她依然在打量白浩宸帶回來的這群人,目光在人群中掃來掃去,面上的笑容愈發的陰冷。“不是二老爺的人,就是八竿子的不著的人,我怎麼沒見大老爺一脈的?要知道,如今洛城白府的當家人可是大老爺白興福,若說要指認,那也該是他們一家出面來指認,至於你們……到底是誰給你們的勇氣闖到京城主宅來的?隨隨便便就質疑國公府的嫡小姐,你們將我
父親的臉面擱哪兒了?完全不把他當一回事嘛!”
她目色凜冽,話卻說得悠哉哉,幾句話就又把白興言給拽下河,搞得白興言十分鬱悶。
不過,白興言對於洛城人的這個質疑還是頗為滿意的,他也覺得這個女兒很不對勁,只是調包一說實在是有點兒牽強,他再怎麼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女兒都認錯。
可不會認錯是一回事,願不願意認錯又是另一回事。眼下的白興言就願意相信和配合洛城人的言論,假作真是真亦假,當所有人都說她是假的,那麼,她即便是真,也成了假。於是白興言開了口,大聲道:“本國公的臉面跟事情的真相比起來,不算什麼。只要能求得一個真相,這張臉面不要也罷。畢竟我同阿染三年未見,離京時她還年少,正是小孩子生長最快的時期,如果
眼前這個只是同我的女兒長得像,我認錯了也是有可能的。”
這一番話把個白鶴染和老夫人都給驚呆了,這樣也行?白鶴染簡直哭笑不得,“自己的女兒都能認錯,父親你這雙眼睛可能真是白長的。也罷,既然存在質疑就要有所證明,你們劃條路出來吧,要如何來驗證我是真是假?要不咱們上官府?或者你們覺得上
都府尹的權威不夠大,咱們也可以直接到閻王殿去。雖然只是家裡的小事,人家閻王殿也不能管,不過我這不是有點兒關係嘛,走走後門還是能行的。”
白浩宸聽到這裡趕緊表態:“家族小事如何敢驚動九殿下的閻王殿,咱們家裡自己解決就行。想要證明你是阿染也很簡單,滴血驗親就好,古往今來都是這樣斷的。”
老夫人聽不下去了,“你們這是要幹什麼?白興言,滴血驗親之後,你又該如何面對你的女兒?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要質疑,你是想讓我們白家斷子絕孫嗎?”
白興言也立即頂了回去:“她只是個丫頭,不是子也不是孫,白家斷不斷跟她都沒有半點關係!母親難道都不想知道她究竟是不是你的親孫女?”
“老身從未懷疑過我的阿染,她就是我的親孫女!”
“是不是您說了不算,滴了血的清水才能說得算。”白興言已然下定了決心,“母親若再阻攔,兒子只能認為您是心虛,不敢驗這個親。又或者說,母親您跟這個外人是一夥的?”
老夫人氣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老身沒有阻攔,老身只是提醒你,凡事留一線,日後才好相見。不要自己將自己逼上絕路,將來有你後悔的那一天。”
白興言搖頭,堅定地道:“兒子絕不後悔!”隨即大手一揮:“來人,準備滴血驗親!”滴血驗親可是大事,這不但是一種判定的手段,更是代表著一個父親對女兒的質疑。不管結果如果,白鶴染都是一個曾經被生父質疑過的女子,事情一旦傳揚出去,會被人越說越離譜,造謠自此就要
開始了。
可是白興言執意如此,誰都沒有辦法。
白鶴染走到老夫人身邊,輕聲安慰:“祖母不必難過,我同這位父親原本就已經走到了絕裂的邊緣,他什麼事沒做過,甚至對祖母您都不曾留過情面,更何況是我呢。不差這一回。”
老夫人點點頭,也是,不差這一回。只是她心中隱隱有著擔憂,萬一滴血驗親驗出來真的不是親又該怎麼辦?由白興言和白浩宸來操辦的驗親,能不被動了手腳嗎?答案當然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