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靈犀說到這處,又暈了過去。夏陽秋趕緊道:“沒事沒事,疼暈過去了而已。傷太重了,麻沸散不太管用,沒疼死已經不錯了。”
白鶴染聽得直皺眉,“你連封住痛感的針法都不會?”她簡直驚呆了,“你到底怎麼當上的國醫?”
夏陽秋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嗑嗑巴巴地回應:“不會就是不會,要是什麼都會哪還用得著費盡心機跟你學。”
白鶴染是真沒想到讓夏陽秋處理傷口,居然是在麻沸散無效的情況下進行的。這麼嚴重的傷居然藥醉無效,君靈犀這孩子得有多疼?
她的心又揪起來,手下也隨之有了新的動作,幾枚金針分別刺向幾往穴道,停留片刻再拔出來,然後再扎,如此三回方才停了下來。
“痛感至少明日午時才能恢復。”她告訴夏陽秋,“先簡單處理一下,還是得先將人送回宮。一來得跟皇上皇后有個交待,二來這裡也不是治傷的好地方。”夏陽秋點點頭,“也是,白家實在太危險了,一家子瘋狗。咱們趕緊轉移,免得一會兒又有人被咬,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他扯著大嗓門罵人,白家卻無一人敢應話。嫡主公傷在白府了,她們都在想
著,這筆帳皇上皇后該怎麼算。
君靈犀被抬出了文國公府,直接送上了四皇子的馬車。白鶴染跟四皇子同乘,夏陽秋則上了默語另外趕來的一輛車上。
兩輛馬車從文國公府出發,直奔皇宮而去,但行得很慢,因為君靈犀的傷口怕顛簸,只能慢吞吞地,用幾乎比走路快不了多少的速度前行。夏陽秋坐在另輛車上閒不住,跟同行的默語說:“老朽原本是來拔刀的,可是沒想到刀已經讓四殿下拔出來了,那按說後面就沒老朽什麼事兒了,畢竟王妃的醫術比我強太多,我跟著進宮也是多餘。但
你家王妃也不怎麼想的,還非得讓老朽也跟著走一趟,想來是為了讓老朽多學點本事,至少把那套鎮痛的針法給學會了。”
默語卻不認同他這個話,“夏老可能想錯了,奴婢以為,小姐叫您一塊進宮,真的只是想讓您繼續給小公主治傷的。而她自己……”默語重重地嘆息一聲,“她自己是去請罪的。”白鶴染是要進宮請罪,這一點白蓁蓁也想到了,所以她沒鬧著要一起去湊熱鬧,而是留了下來,等兩輛馬車都行遠了,這才小聲吩咐被留下來看家的迎春:“你趕緊的,到尊王府去,把這邊發生的事情
一五一十地告訴十殿下,讓他趕緊進宮去替你家小姐解圍。”
迎春也知事不宜遲,見老夫人也衝著她點頭,於是再不多等,轉身就跑了出去。
而白蓁蓁也不閒著,她悄悄跟紅氏打了招呼,帶上丫鬟也跟著出了府。
她要去一個地方,要去給她二姐姐再搬一個救兵。小公主在白府遇刺,雖說是白驚鴻下的手,但人卻是跟著白鶴染一起來的。皇后愛女心切,難免就要把這筆帳也算到白鶴染頭上。眼下有四皇子跟著一起進宮,迎春再請了十殿下去說情,可萬一力度不夠呢?萬一皇后盛怒之下不給兩位皇子面子怎麼辦?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想著能多個幫手就多個幫手,兩位皇子不行就三位
,三位皇子的面子皇后多多少少總算看上一看吧?
她腳步極快,幾乎是用跑的,直奔著慎王府的方向就跑了去。
她不認識什麼人,託她二姐姐的福,同那個鐵面閻王九殿下說過幾次話,算是認得。所以,眼下她要搬的救兵也正是那位。
此時的白蓁蓁已然顧不上什麼兒女情長,這一次她不是懵著去找九皇子的,而是有著明確的目的。她必須得成功說服對方進宮說情,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帶著這種信念,白蓁蓁終於跑到了慎王府門口,已然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身後跟著的丫鬟小娥都開始用爬的,手腳並用爬上了慎王府門前的臺階。
她砰砰地砸門,大半夜裡,這樣氣勢洶洶的砸門聲傳遍了整條巷子。
慎王府的下人只覺十分新鮮,這半夜有人砸閻王家大門還真是破天荒頭一回。再一開門,發現砸門的居然還是個姑娘,就更加驚訝了。正想問問這是哪家姑娘如此大膽,這時,就聽府門外、白蓁蓁的身後有一個聲音揚起:“白家四小姐?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