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衝著前方俯身行禮:“臣女白鶴染,見過三殿下。”這人比二皇子年輕,比四皇子年長,肯定就是三皇子無疑了。三皇子叫什麼來著……哦對,君慕易,平王殿下,君慕易。白鶴染猜對了,來人正是三皇子。此時他也遞過目光打量起面前這位女子,別的沒注意,到是一眼就看見她髮間帶著的千年寒冰,不由得一聲怒哼:“國寶都戴到了頭上,老十對你到是上心。想來你這
女子也是有幾分手段,竟能把那軟硬不吃的老十給耍得團團轉,本王到真要問問你是用了何方魅惑之術,迷了我皇家之人。”
白鶴染皺了皺眉,毫不猶豫地直起了身。
君慕易身邊的隨從大怒,“大膽!三殿下未曾叫你起身,誰給你的膽子起來?”白鶴染扯扯嘴角,懶得理一個狐假虎威的奴才,只對那三皇子說:“三殿下襬明瞭是來找茬兒的,即便我今日禮數做全了,您也還是要與我為難,那我又為何還要辛苦自己?蝨子多了不怕咬,您連魅惑
皇子的罪名都給我安上了,我還差一個不敬之罪麼?”
–—”那隨從又要罵人,卻被三皇子攔了下來。
“果然如傳聞所說,伶牙俐齒。白鶴染,拜老十所賜,本王丟了一座玉礦。”
白鶴染眨眨眼,笑著道:“殿下您真是太客氣了,我不過一個文國公府的二小姐,就算將來嫁入尊王府,也只是您的弟妹。您家裡多了什麼少了什麼,用不著跟我彙報。”
噗嗤!馬車裡傳來憋不住的一聲笑,是白蓁蓁無疑了。
三皇子的隨從立即又大喝一聲:“放肆!車裡是什麼人?”說完,又看看自家主子,見主子沒攔,立即打馬上前,馬鞭一揚,奔著車廂就甩了過來。白鶴染的臉色不好看了,一抬手,將那甩過來的馬鞭緊緊握住,卻不看那揚鞭之人,只問對面的三皇子:“請問我是哪裡得罪了三殿下?竟讓您當街攔馬責罵,現在還要揮鞭抽人?”這話說完,她也緊
跟著又有了動作。也不見她多用力,看上去只是手臂輕微一動,竟是拉動馬鞭、連同那執鞭之人一起給扯下了馬,撲通一聲摔到地上。
那人都摔愣了,他都沒想明白自己是怎麼掉下來的。事實上但凡遭遇這種事,他完全可以在白鶴染扯鞭子的同時直接鬆手,將馬鞭棄了不要,也不至於整個人都被扯下馬這樣丟人。可他剛剛就是連這樣的反應都來不急,也或許是不認為一個十幾歲瘦了巴嘰的小姑娘能有拉他下馬的力氣,另一個也是白鶴染根本就沒給他鬆手的機會。這一拉一拽幾乎沒有過程,當他反應過來時,
人都已經在地上趴著了。
三皇子的臉色陰沉極了,白鶴染分析著,這要不是在大街上,怕是這位皇子當場就得跟她翻臉,直接動手開打了吧?
“你,真是好樣的。”三皇子整個人都改變了氣場,變成十分危險。那一雙劍眉幾乎倒立起來,一臉的兇相,就像一頭來自遠古的惡獸,隨時都有可能飛撲過來將人類吃掉。
白鶴染卻並不畏懼,依然迎著這股怒氣穩穩地站立著。她目光中迸射出的犀利與對面的兇猛就在空氣中數次撞擊,就好像最鋒利的矛去刺最堅固的盾,幾番交鋒難分勝負。
她心下有了數,這位三皇子是名武夫,練的卻不是君慕凜那種刁鑽精妙的功夫,而是以力量和爆發性為切入點著重培養,方才能養出這般氣勢來。
這樣氣勢的武夫若放在戰場上,都不用他親自出馬大殺四方,光是自身散出的氣場都足夠敵軍膽戰心驚,仗未打就已經輸了三成。只可惜,他不將優勢發揮在戰場,卻用來參與到京中貴族的勾心鬥角中來。從府尹衙門帶走白浩軒,不管是為白興言還是為葉家又或是為郭家,這個皇子都已經站到了與她對立的一面,將來勢必成為
個麻煩。
她心頭思索著,與此同時,那三皇子也同樣在思量著她。白鶴染帶給他的震撼是這些年來從未有過的,即便當初老九老十學藝歸來,兩人一身絕頂武功如天神臨世,他都沒有這般震驚過。即便是當年老四不出十個回合就讓他成為手下敗將,他也沒有如此震
撼過。
可是面對白鶴染,他卻在她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那種危機在提醒著他,不要跟這個女子作對,絕無好處。
然而,他哪裡還有回頭路可走。已經做下的選擇,和已經打下的部署,都讓他只能在選定的這條路上繼續前進,沒有退路,也沒有叉路。“白鶴染。”他收回周身氣勢,整個人顯得平和了幾分。只是看向白眼染的目光,卻又多了幾分絕決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