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氣,只笑著道:“過獎了,畢竟我是白興言的女兒,怎麼也得繼承一些他的優良傳統吧!至於為什麼說是半個,葉之南,你自己心裡有數。”
聽著白鶴染的腳步聲漸漸遠了,連房門都關起來了,葉氏迫不及待地把那枚藥丸塞到了嘴裡,連嚼都等不及,直接就整顆吞了下去,噎得直咳嗽。不是她有多相信白鶴染的藥,而是她本來就是死馬當活馬醫了。就算這枚醫丸是毒藥也好,自己大不了就是早死幾日,跟不吃沒有多大區別。而萬一真的能像白鶴染說的,能暫時靠著這枚藥丸活下去
,那就是撿著。半個德鎮的訊息換自己能繼續活著,她覺得這筆交易值。至於能不能徹底好起來,她也不著急,白鶴染還會來找她的,因為她們都心知肚明,關於德鎮的事,她說的一半真一半假,說三分留七分。想
要知道更進一步的訊息,白鶴染就一定還會來。
籌碼要一點一點地加上去,否則一旦都揭了底,她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葉氏是怕自己沒有了利用價值後被白鶴染滅口,她以為關於德鎮段家的事白鶴染真的很感興趣。可惜,她只知其一卻不知其二。對於德鎮段家,白鶴染感興趣是不假,但是真正讓她決定要讓葉氏繼續活著的,是白驚鴻的失蹤。可以說,白驚鴻的失蹤才是她的一塊心病,至於那段家,就算葉氏不說,她想知道也可以去問君慕凜
,或是藉助閻王殿方面去查。
只是她也有自己的算盤,她不會做那種完全依附於男人的女子,她要的是跟自己的男人並肩而站,要的是勢均力敵。所以,能透過自己渠道得來的訊息,她不會主動開口去問男人。
更何況,白鶴染始終認為,從大葉氏口中知道的段家,一定要比透過外部手段調查到的更加清楚詳細,也更加精彩。
葉氏吃過藥丸,很快就感受到了藥性的奇妙,原本困難的呼吸很快就順暢起來,原本疼痛的嗓子很快就痛感消失,連說話都不再沙啞。
她知道,白鶴染給她的藥是真的靈藥,這就說明自己於對方來說的確有可利用的價值。但是同時她也有一個疑惑鬱結在心,那就是白鶴染那句沒有說完的話。
什麼叫他們都被段家給耍了?這事是白鶴染自己琢磨的,還是她聽到了什麼訊息?
大葉氏現在很急,她知道白鶴染不會無的放矢,但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這頭,大葉氏百思不得其解,鬧心得要命。而院子裡,白鶴染帶著默語走了,但梅果卻留了下來。此時已經推開房門進屋,還給她倒了一碗溫水。“奴婢已經叫人重新準備飯菜了,要過會才能端進來,二夫人先喝口水。小姐說了,藥丸生吞下去很難受,還是喝口水順一順,別到最後病沒病死,卻讓藥丸給噎死,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她將水塞到
大葉氏手裡,言語間沒有絲毫對主子的敬意。她是自願留下來的,也是依著白鶴染的吩咐留下來的。她得替她家小姐好好的把這個二夫人給看住,從今往後這位二夫人的一舉一動都不能逃過她的眼睛,都不能逃過她家小姐的勢力範圍。這麼些年
的欺壓作賤,終於到了報仇的時候了。
回到念昔院兒,默語一路跟著白鶴染去了藥屋,很自然地做起碾藥磨粉的工作。但她的眉心一直擰巴著,看白鶴染搓藥丸搓得淡定自如,終於忍不住問了句:“小姐,那個梅果真的可信麼?畢竟已經十年都沒接觸過了,甚至見都沒見過,她真的還會像從前一樣,對小姐忠心不二?
”
默語的話沒有很快等到回答,白鶴染依然在搓藥丸,只是心中若有所思,似在想著什麼。直到幾十枚藥丸搓完,才聽到她輕輕地嘆息一聲,道:“人心隔肚皮,就像你說的,十年未見,我自然是不能確定她是否忠心不二。但還是那句話,除了她我還能用誰呢?所以咱們還是要儘快將癆病丸
推行出去,將癆病村裡的人救出來,救命之恩等同再造,我相信我親手救出來的人,比從人伢子手裡買來的要可靠得多。”
她將藥丸一顆一顆裝到瓷瓶子裡,“回頭叫人再買些瓶子來,家裡的都不夠用了。至於那梅果……先用著吧,是真心最好,若有假意,咱們也得給她機會自己露出馬腳。”白鶴染這頭跟默語商議起今晚要去法門寺的計劃,而錦榮院兒那邊,紅氏正一臉喜氣地坐在老夫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