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染一向都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主,因為她知道,即便是她饒了人,人家也絕對不會領情,且勢必會在風頭過了之後揭竿再起。所以對於這種人根本就不需要留任何情面,犯一次打一次,不服再打,一直
打到趴下起不來才能算完。她看向小葉氏,笑得一臉陰邪,“早不立規矩晚不立規矩,偏偏挑了今日立規矩。怎麼著,我文國公府的規矩於你葉家人來說,就是你想哪一天開始請安就哪一天請安嗎?昨天干什麼來著?前天呢?大
前天呢?三夫人,挺會挑日子啊,看過黃曆才來的?”
小葉氏臉色愈發的難看,心裡恐懼也升騰起來。這個二小姐陰嗖嗖的樣子一向都讓她害怕,甚至這種恐懼比從前面對她的姐姐大葉氏時更甚。
“二小姐這說的是哪裡話,我只是……只是……”她有些語結,這話該怎麼答呢?
這時,到是白興言替她說了句話:“她只是剛剛適應了主母的身份。”
白鶴染當時就笑了,“身份還需要適應?那她從前從葉家的一個庶女向文國公府妾室轉變時,適應了嗎?父親把人接進門後給了她幾日適應?”
白興言被問得滿臉通紅,“一個姑娘家,說這樣的話簡直不要臉!”白鶴染搖搖頭,“這不算什麼,我只是說說而已,但父親一向都是直接做的。所以比起父親來,我還算是要臉的。”她站起身來,“行了,我也陪著你們熱鬧了一上午,這會兒都該用午膳了,還不散了嗎?”她又向小葉氏看了去,“提醒你一句,晨昏定省這種事要天天做,我父皇一向以仁孝治天下,可這個孝字在咱們家體現得實在是不明顯。當然,我也不孝,怎奈上樑不正下樑歪,這都是有數的,我就是
想孝順也孝順不來。所以就希望三夫人能把這些個規矩好好抓一抓,以身作則,給府上樹立個好的榜樣。如此,也不枉你登一回主母之位。”
話是跟小葉氏說的,可是一句“父皇”,卻把白興言的臉打得啪啪響。他想罵兩句,想說你親爹還在這裡坐著你,你就這麼明目張膽的稱別人為父,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可是這話他沒敢說,一來那所謂的別人是皇上,他沒那個膽子,二來他也心知肚明,白鶴染眼裡從
來都沒有過他。
眼瞅著小葉氏被訓,人們有些錯亂,就覺得小葉氏還是從前的妾,根本就沒當成主母。
白花顏也意識到了,一時間又惱羞成怒,“白鶴染,你怎麼跟我母親說話呢?她現在是主母,你憑什麼教訓主母?你還以為她是姨娘呢?”白鶴染失笑,“別鬧,我對姨娘的態度可比對她要好得多。另外我再提醒你一次,本公主能同她這樣說話已經算是屈尊,你若心有不滿,大可以再派你的下人到念昔院兒撒潑。你放心,去一個我打死一
個,絕不手軟。”
在眾人的注視下,白鶴染向著老夫人走了去,輕輕扶起老夫人的手臂:“祖母,阿染扶您回去歇著吧!往後這樣的場合您還是不參與比較好,沒什麼價值,還生一肚子氣。”
老夫人在她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一邊往後堂走一邊說:“好,祖母都聽你的。的確是心煩了,一個個的心裡都有小算盤,一演戲就拿我個老人家開搓磨,也不知道還能被搓磨幾年。”
“祖母放心,阿染都盯著呢,誰要是成心給祖母添堵,阿染也定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
她留下這最後一句話,人拐進了後堂,再看不到了。
前廳裡還坐著的人們愣了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有些尷尬。到是林氏眼珠一轉,起身走向白興言,媚眼一翻,道:“老爺,妾身給您縫製了套裡衣,您跟妾身過去看看?”
白興言感激地看了林氏一眼,趕緊就跟著走了。只是經過紅氏時沒忍住,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然後揚長而去。
紅氏很意外地沒說什麼,只是看著林氏膩膩歪歪地拉扯白興言越走越遠,心裡不太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