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頭,無奈地感嘆:“不狠怎麼辦呢?這年頭,人不狠,站不穩啊!”
迎春深以為然。頭髮梳好,白鶴染起了身,迎春以為她要回念昔院兒,可走了一會兒才發現是去錦榮院兒的路。白鶴染將這一早上的事講給她聽,聽得迎春直咋舌,“那個掃地丫頭才跟了五小姐幾天,居然就敢幹這事
兒了?上嫡公主的院子裡去找存在感,這……奴婢是該說她太囂張還是該說她太愚蠢?這腦袋是讓門擠了吧?”
白鶴染想了想,說:“可能是太把那白花顏當回事了。且先不說她們,劉宅那邊怎麼樣?”“一切順利。”迎春告訴她,“天剛亮那會兒十殿下從癆病村回來,說今生閣將藥丸都發了下去,村子裡所有人都吃了一顆,無一例外全部見效。十殿下說當時整個村子裡的人都跪到地上,對著上都城的
方向,遠遠地給您磕頭謝恩。今生閣會在癆病村那邊守上五日,直到全部根除,再聽小姐吩咐行事。”
白鶴染點點頭,“默語呢?沒跟你一起回來?”迎春說:“回來了,但是路上遇著了四小姐,說今生閣那邊缺人手,抓默語過去幫忙了。”她說到這裡,想起了另一件事情,於是趕緊轉了話題:“小姐,還有一件事。昨天夜裡四殿下醒了,但因為十殿
下不在,他執意要走,沒人敢攔。”
白鶴染的腳步頓了頓,眉心攢了一下,但也很快就恢復正常。“罷了,走就走吧,各人有各人的命,我們想盡辦法想要救他,可是人家自己卻並不想活,那還能有什麼辦法?”她說得十分無奈,不知道下一次再見到那個人時,又會是什麼樣一番景象。蘇嫿宛是要
他的命,還是能給他留一口氣?錦榮院兒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熱鬧過了,白家的人也許久沒這麼齊整的一起到這裡來過,以至於老夫人都有些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以前,回到了一家人還能勉強維持平和、還都願意做做表面功夫
的時候。今日的晨昏定省是小葉氏張羅的,她說:“從前府裡在這方面鬆懈了,臣身不想評價上一任主母,如今老爺信任臣妾,讓我坐到了當家主母這個位置上,那麼臣妾就要為老爺分憂,把後宅的事情給打理
好,如此才能讓老爺心無旁騖地去處理前朝的事。”
這話紅氏聽了就覺得好笑,“晨昏定省是應該的,但老爺都被停朝了,哪還有前朝的事。”小葉氏搖搖頭,“紅姐姐此言差矣,老爺雖被皇上停了朝,但也只是停朝半年,再過兩個月還是會恢復的。老夫人是一家之長,咱們省了什麼規矩也是不能省了每日給老夫人請安這一道,否則傳揚出去
會讓人笑話。白家是六代旺族,必須嚴於律己,不然這個口子一開,今後可就收不住了。”說完,還一臉恭謙地問向老夫人,“母親,您說兒媳的話有些道理嗎?”
她如今是主母,可以以兒媳自居,跟老夫人叫一聲母親。老夫人雖不喜這小葉氏,但這番話到也是挑不出什麼錯處來,雖說心裡明白,小葉氏這是在新官上任三把火,在為自己燒威信呢,而自己也並不在意什麼晨昏定省。可如果立威的同時也能將後宅給管
好,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於是老夫人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她的話。見老夫人點了頭,坐在小葉氏邊上的白花顏可就有話說了:“祖母都認同這個規矩,可是有些人卻仗著自己背後有人撐腰,絲毫不將家裡的規矩放在心上,更是絲毫不將祖母放在心上。這都什麼時辰了
?再耽擱下去就要用午膳了,可人家還是不來。我看這不是遲來,而是壓根兒就沒想來。畢竟如今人家位高權重,祖母在她眼裡算得了什麼呀!”這話很明顯是在說白鶴染了,雖然白蓁蓁也沒在這兒,但是紅氏知道,白花顏是不屑跟個庶女計較的。如今她是嫡女,嫡女就要跟嫌女磕,今日擺了這麼一出,看來是那對母女共同的主意,要跟二小
姐正面交鋒了。紅氏清了清嗓,發出一聲譏諷的笑來,“挑別人理的同時也多想想自己,五小姐自己又是多久沒往這錦榮院兒來過了?若是五小姐天天都到老夫人跟前盡孝,那今兒個挑二小姐的毛病沒人能說得出什麼
,可如果自己都做不到,就別厚此薄彼,先把自己的事做好再說。”“放肆!”白花顏砰地一聲拍了桌子,“紅飄飄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妾罷了,居然敢跟本小姐頂嘴?這家裡的規矩禮數還真是爛到了根兒裡,一個一個都是什麼樣子,尊長不分,主僕無序,身為妾室,
居然越俎代庖教訓起嫡小姐來。本小姐要怎樣做自有母親教導,輪得到你來說?有這本事你怎麼不去教訓白鶴染那個小賤人?欺軟怕硬!”白花顏一語,令在場絕大部份人都聯想到了一個詞: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