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氏很高興白浩軒能跟著他二姐姐學些藥理知識,她一點兒都不指望兒子能把書讀得多好,更不想讓兒子將來去走仕途考狀元。反正不差銀子,將來能做個富貴閒人也不錯,又或者能學一身醫術藥理,幫著他二姐姐打理醫館更好。
前廳只剩下白鶴染和紅氏二人,下人們也知趣地避了出去。白鶴染看著紅氏笑了笑,“恭喜紅夫人,不管怎麼說,今日咱們還是有收穫的。”
紅氏苦笑,“其實還是覺得二小姐叫我紅姨娘更親切些,一叫夫人反到顯得生份了,像外人一樣。我從前同藍姐關係最親近,她比我先有的孩子,我當時就在想,如果我這輩子不可能生孩子了,那就把藍姐的孩子當成我親生的來養。”
白鶴染很不解她這種想法,“你當初得寵,怎麼可能沒有孩子?”
紅氏嘆了口氣,回憶起當年事,總是感傷。
“是啊,得寵,可是二小姐有沒有想過,我既然得寵,為何四小姐還會晚了您兩年出生?”
見白鶴染沒吱聲,只是用疑惑的目光看她,她又嘆了聲,繼續道:“當年的事有些你聽說過,有些你卻不知道。你知道我是在藍姐之後入府的,因為長得好,頗得你爹寵愛。當時年輕氣盛,一度將藍姐壓得很憋屈,而老夫人又是堅定地站在藍姐那一邊的,所以她厭惡我。這種厭惡不只是態度上的,還付諸了實際行動。她不允許我先藍姐一步生下長子或長女,所以常年都給我喝一種避子的湯藥,不管你爹睡不睡在我房裡,都是每日一碗從不間斷。”
“竟是這樣。”白鶴染想著老夫人慈眉善目的樣子,也不敢想像當年竟也做出這種事來。不過她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這是對淳于藍的維護。
“後來我惹急了老夫人,她要打死我,藍姐求情保了我一命,也徹底改變了我跋扈專寵的性子。”紅氏說起淳于藍,眼圈都是紅的,“我從那時起就視藍姐為我的救命恩人,我倆的關係一日比一日好,直到藍姐生下了你,我便有了將你當成真生女兒對待的想法。因為那時在藍姐的懇求下,老夫人給的避子湯藥早就停了,可我卻虧了身子,一直未能有孕。”
她說到這,頗有些煩躁地擺擺手,“都是過去的事了,年輕不懂事,好在改正及時,老夫人後來待我也是真心真意的,還給我請了大夫調於身子,所以我不恨她。我只是想說在我心裡頭,你跟蓁蓁是一樣的,這冷不丁聽你叫我紅夫人,心裡不太好受。”
“那我叫你紅姨吧!”白鶴染想到了這個折中的稱呼,“既不是姨娘,也不是夫人,既然當年您同我親孃以姐妹相稱,那我叫一聲紅姨也算是親近的。”
“紅姨……”紅氏眼一亮,“好啊!就叫紅姨。”她很高興,一高興就有點兒激動,一激動就覺著既然孩子叫了姨,那當姨的就得有表示啊!可是這冷不丁兒的也沒什麼準備,拿什麼表示呢?回去再準備嗎?不行不行,就得立即給才痛快。
紅氏想來想去想到個主意,於是開始動手往下擼戒指。
白鶴染都看傻了,眼瞅著紅氏從十個手指頭上擼下來八枚寶石戒指和兩枚翡翠扳指,然後一鼓腦兒地塞到了她手裡。“先拿著,還不算完,回頭紅姨還有好東西給你。”
白鶴染簡直哭笑不得,“紅姨你這個送禮的手法還真是……豪邁啊!當初給我擼下來六個鐲子,這又擼下來十個戒指,我這都有點兒受寵若驚了。”
“哦對了,你不說我還忘了,還有鐲子。”紅氏說著話又把兩隻胳膊上套著的八個鐲子也給擼了下來塞給白鶴染,“拿著,都拿著。這也不算完,紅姨好東西有的是,你可千萬別跟我客氣,也千萬別對我手下留情,要多少有多少!”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想要你鐲子……”
“哎呀我管你什麼意思,反正這是我的意思。讓你拿著就拿著,又不是多貴重的玩意。”
好吧不貴重,白鶴染看著手裡這些東西,哪裡不貴重了,就這幾樣,夠文國公府吃三年。
“紅姨說有話要同我說?”白鶴染招招手,把門口候著的迎春叫了進來,將這些鐲子戒指都交給迎春拿著,這才又道,“可是與那個孩子的事情有關?”
紅氏看了看她,點點頭,“阿染,對於那個孩子,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