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在那裡,你們看!”有人指向白燕語,果然,蜂子都集中在那一處,像是在尋找什麼一般。
一時間,人們紛紛退後,是能離白燕語多遠就離白燕語多遠,甚至有人恨不能跳到溪水裡去自保,因為她聽說蜂子蟄不到浸在水裡的人。
白燕語這會兒也很緊張,她早就發現了這群蜂子是奔著自己來的,好像是從四面八方一下子就湧了過來,然後就在腦袋頂上轉啊轉的。
她也緊張,也害怕,更知道這些蜂子為什麼要來。因為那朵珠花上浸過蜜,蜂子是聞著甜味兒了,當下不由得將那葉嬌美咒罵了一萬遍。
好在白鶴染提前給了她保證,只要她站著不動,蜂子就傷不到她。
果然,她站著不動,蜂子也只是繞著飛,卻沒有一隻敢落下來。她能感覺到自己頭上的珠花對這群蜂子的誘惑力極大,但又像有什麼東西是這些蜂子害怕忌憚的,所以即便面對如此大的誘惑力,它們仍然不敢落下來,更不敢傷她半分。
於是她的心便放了下來,只安安靜靜地在原地站著,但面上卻也做出害怕的樣子,是做給旁人看的。
這群蜂子圍著白燕語轉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放棄了,於是各自散開,卻也沒飛走,只是圍著這些嬌小姐們開始轉悠,像是在尋找新的目標。
很快地它們的目標就找到了,不是別的,正是那給了白燕語珠花的葉嬌美。
因為她也戴過那珠花,只不過剛入谷時花少蜂少,才沒有吸引過來。且她不但戴了,還親手摘下來送給白燕語,所以手上自然也沾了蜜的味道。
這群蜂子可開心了,終於有一個人身上甜滋滋的,還沒有那種讓它們膽怯的藥味兒。於是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一窩蜂衝向了葉嬌美,逮著頭和手沒了命的叮。
人們起初還能聽到葉嬌美哇哇亂叫,還能看到她不停地揮舞手臂試圖驅趕。可叫著叫著就沒了動靜,最後人癱坐在地上,手腫得都看不出還有五個手指頭了,頭臉更是沒得看,遠看近看這玩意都跟臉不挨著,到像是猴子的紅屁股,還得是那種胖猴。
有人看了葉嬌美這個樣子想笑,但更多的卻是驚恐,眼瞅著那些蜂子叮夠了飛走了,一直飛到再也聽不到嗡嗡聲,小姐們才回過神來。有人哆哆嗦嗦地:“葉小姐還活著嗎?”
葉嬌美當然還活著,可活得也忒不像個樣子,眼下就是連話也說不出來了,因為嘴腫了,腫得上下連成一體,根本張不開。
做為這次百花會的組織者,冷若南不得不站出來處理這起事故,可她也是納了悶,就算是葉嬌美頭上手上都沾了蜜,可白燕語卻是直接把珠花戴在頭上的,怎麼蜂子卻像是遇了天敵一般躲著她走,然後改路退而求其次去叮葉嬌美?這個有太后撐腰的葉家一向目中無人,縱是左右丞相也不被葉家放在眼裡,眼下出了這個事,葉家不會訛上她吧?
她哀怨地看了白鶴染一眼,好阿染親阿染,一會兒鬧騰起來你可不能不管我。
冷若南無奈地走出來,走到了葉嬌美面前看了一會兒,然後吩咐自家下人:“快,去莊子通傳一聲,就說這邊有人被蜂子蟄了,讓大夫們準備著,一出了谷立即救治。”說完又問葉嬌美,“葉小姐還能走路嗎?”
葉嬌美自然是說不出話了,她身邊的丫鬟柳絮此時也是氣得一肚子火,眼瞅著自家小姐傷成這樣她卻連碰都不敢碰,因為一碰小姐就疼,不碰還疼,就只能聽著小姐在那裡不停地哼哼,哭都哭不出的樣子真是急壞了她。
眼下聽得冷若南如此問,柳絮瞬間就炸了:“走路?這還怎麼走路?這樣明顯的事還用得著問嗎?冷小姐,今年這百花會可是您挑頭辦的,年年都有百花會,可是哪年也沒出這麼大的事,你可得給我們葉家一個說法!”
冷若南就不高興了,臉也沉了下來,原本近距離體貼關懷著葉嬌美這會兒也不願意多管閒事了,於是直起腰往後退了幾步,冷眼看著那柳絮,“就算要個說法那也是葉家人來同我要,你算個什麼東西?百花會是年年辦,但也沒聽說有人敢拿著浸了花蜜的珠花進山谷,看你這樣子是葉小姐的貼身丫鬟?那你家小姐今兒這個打扮也該是你的功勞吧?你是有何居心,居然敢將浸過花蜜的珠花戴在你家小姐頭上?”
柳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居然是珠花之事穿幫了,可這是怎麼穿的?
她瞪了一會兒冷若南,又看向白燕語,咬咬牙道:“冷小姐在說什麼恕奴婢聽不懂,如果是說那朵送給了白家三小姐的珠花,那可真真是冤枉死我們。這珠花明明是戴在了白家三小姐的頭上,可是她卻毫髮無損,可見說什麼珠花浸了蜜,是完全佔不住腳的。”
白燕語聽著這話,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她二姐姐,只見白鶴染衝著她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