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害怕了,他從來就不是個多有底氣之人,否則葉家也不會想著找他當那個傀儡。眼下被老皇帝一問,當時就打起了哆嗦。想再狡辯幾句,可白鶴染就那麼盯盯地看著他,一臉冷漠,老九老十也是一副今兒就跟他槓到底的樣子,他哪還敢再不說實話。
於是站起身,卻腳發軟,走不得路,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兒臣有罪,請父皇恕罪。”
此言一出,相當於承認了腿已治好,且這一跪也跪得利索,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這根本不是一個瘸子的跪法。
所有人都不開心了,大皇子首先發難:“簡直太過份了!你的腿已經好了,卻還要裝成一個瘸子,老二,你這是在騙誰?又想透過裝瘸圖個什麼?”
六皇子想起那日大葉氏壽宴,這老二救了落水的白驚鴻,還當場提過親,便覺得這個事情很有意思。怕是就是那時把白鶴染給得罪了吧?可是既然已經得罪了,白鶴染又為何給他治腿?莫非這治腿根本不是為了讓他好,而是想要斷了葉家鬼心思?
有意思,真有意思。小小姑娘竟有如此心機,更要命的是竟還真有如此醫術,能把老二這從胎裡帶來的殘疾都治得利利索索,老十真是撿了塊寶啊!
天和帝氣得一隻茶碗砸了過來,二皇子沒敢躲,生生用腦袋接了,前額當時就被砸出血。
二皇子什麼都不敢說,就只是一味的求饒。白鶴染看著這場面,默默地嘆了口氣,再對天和帝道:“父皇息怒,今日是為商議寒甘之事,至於二哥的腿,姑且放一放,過後父皇想怎麼處置再怎麼處置吧!眼下咱們還是說派人出使寒甘之事。”
老皇帝還是生氣,陳皇后見狀趕緊把話接了過來:“阿染說得對,正事要緊。至於君擎的腿為何一直瞞著,待佛光殿的法事做完,你再來跟你父皇有個交待吧!”說完,又對白鶴染道:“阿染,你七哥出的這個主意也是不錯。那老五心起歹意敢謀害於你,懲罰是必不可少的,你將他困於南郊,我同你父皇也從未替他求過情。不是我們不心疼兒子,而是這個事情沒辦法開這個口,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你也是我們的女兒,我們總得一碗水端平。但如今既然出了寒甘這個事,不如你就聽母后一句,將你五哥放出來,讓他出使寒甘。是福是禍都由他一人擔心,你看可好?”
白鶴染笑著點了點頭,“阿染都聽母后的。阿染還是那句話,本也沒打算將五哥困至死,只是他害我性命,我總得讓他吃點苦頭,否則萬一以後還有第二次,阿染就不知道能不能像上回那樣福大命大,能活著回來了。”
天和帝聽了這話重嘆了一聲,“阿染啊,是父皇對不住你,回頭朕一定讓他給你賠不是。”
白鶴染點點頭,“一切但憑父皇母后做主,女兒現在想去佛光殿為二皇姐上一柱香,之後就去南郊把五哥放出來。這枚藥丸讓江公公先收著吧,回頭定下啟程的日子,再交給五哥。”
她說完,將手裡的藥瓶交給江越,然後看向君慕凜,“咱們一道去吧!”
君慕凜點點頭,帶著她帝后行禮告辭,出了清明殿。
只是在臨走之前經了二皇子身邊,白鶴染彎下身來低聲同他說:“二哥,即便認命去做一個傀儡,也不能真就將自己的腦子給鏽住了。連我治好了你的腿這種事都忘記,你這樣怕是連傀儡都做不成,小心叫人奪了江山。”
二皇子一哆嗦,什麼都沒敢應。
二人出了清明殿,白鶴染的臉色一直都不太好。君慕凜低頭問她:“是不想放老五,還是被老二氣著了?”
她握握拳,“是被你那個二哥給氣著了。以前我以為他是為了自保才瞞住自己那條腿的事,今日才算真看明白,他那哪裡是為自保,根本就是還惦記著葉家給他畫下的那塊大餅。”她說著,又想起李賢妃和白興言那檔子事,心頭更加糾結。
一個不忠的妃子,出軌了她的父親,這件事情要不要同他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