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子有些發酸,主動把剛剛退的那半步又走了回來,然後把兩隻小爪子搭在他胸前,一下一下地扯著他的衣裳,像足了一隻撒嬌的小貓。
“我自然是信你的,就是偶爾會患得患失,偶爾會不相信自己的魅力。何況我這還有一個不叫人省心的爹,我就怕他犯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影響到你我之間的關係。”
君慕凜不解,“他得犯多大的事兒,才能影響到你和我?難不成他還敢滅我君家全族?就算他有那個膽子,他有那本事麼?好了就算他什麼都有,染染,他是他你是你,他做的事為什麼要你跟著吃瓜烙?你與他之間的關係,不是早在你離開京都前往洛城的那一刻起,就一拍兩散了麼?”他指指白興言,“否則你也不會這樣折騰他。”
她有些動容,可還是無奈,“滅你君家全族,你保下了我,可是我的親人呢?我保得下白家族人嗎?那是滅九族的大罪,我憑什麼在面對天下人指責的同時,還好意思保了這個再保那個?君慕凜,我這個爹幹不起滅皇族之事,但偷雞摸狗他還是幹得的。等到了那一天再說吧,到時候你看看,豁出去我這張臉皮,能保住白家多少人。”
她也想開了些,既然白興言滅君家滿門他都不會放開她的手,想來睡他爹一個女人他也不會有太多心理障礙。可到底還有個五皇子留下呢,臉面也是要得的。
故而老話重提:“你究竟對一夫一妻制這個事怎麼看?”
他心頭好生煩躁,“染染,你今晚說話總是前一句後一句,我都快跟不上你的節奏了。什麼一夫一妻?這件事咱們不是討論過嗎?我當然是支援與你一夫一妻的,有什麼問題?”
“那你對擁有很多妻子和孩子的人,又是怎麼看?”
“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他糾正她,“什麼叫擁有很多妻子?妻子只能有一個,是為正妻,其它的都為妾。”他說起這個絲毫不避諱,“我和九哥的母親也是妾,四哥的母親也是妾,雖然身在皇家,不用這個妾字,都為這個妃那個妃。可是我們心裡清楚,妾就是妾,不管叫得多好聽,實際都是那個意思。
很小的時候四哥就同我們說過,我們的母親都是割在母后心上的一把又一把刀子,我們這些孩子,是那些刀子割出的一滴又一滴心頭之血。妾不被正妻所喜,這是很正常之事,誰讓她們花枝招展地分搶了人家的丈夫,誰讓她們積年累月地分享著本該人家得到的恩寵。
所以總能聽說誰家誰家的正妻虐妾,誰家誰家的正妻苛待庶出的孩子。我們雖不推崇這種苛虐的手段,但也不該發揚妾室之威,不該讓這種風氣理所應當地蔓延下去。
四哥那時候就告誡過我和九哥,將來若遇著心怡的姑娘,便好好待人家,不要將自己的心劃分成許多瓣,那樣對誰都不公平。”
他說著這些話,抬手去捋她的頭髮,“所以我和九哥都很敬重母后,不只是因為她是正宮主位,還因為她在忍著心被刀割的同時,還不計前嫌地將我和九哥好好養大,待我們如親生。這是母后的偉大,也是我與九哥之幸。”
“所以你是不喜那些後宮妃嬪的吧?”她大膽在猜測著,“皇子中與你感情至深的,也就是胞兄九殿下,以及四殿下,對吧?”
君慕凜點頭,再想想,又補了句:“其實五哥和七哥也不壞。”
她心裡咯噔一聲,臉色就不太好看了。
君慕凜不傻,如何還能看不出她今晚的情緒變化,跟老五有脫不開的關係,可他又實在猜不透這關係到底是個什麼關係。
他是絕不相信他們家染染會移情別戀的,眼下襬在明面上的解釋就是,白家三小姐看上君家老五了,而白鶴染不同意,因為君家老五殺過她,她絕不讓自己的妹妹嫁給自己的仇人。
應該是這樣的原因吧?君慕凜實在想不明白,只能暫且相信這個理由。
可是這又跟那所謂的賭注有什麼關係呢?
他覺得頭疼,越來越複雜了。
到是白鶴染主動緩解了這個嚴肅的氣氛,小爪子又在他心口抓了兩下,小聲說:“不講這個事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反正我記得你說過,只要我拽一拽你的衣角,你就會牽起我的手不放開。大不了到時候我把你的手拉緊一些,臉皮也再厚一些,求求你多保幾個人。”
他實在想問她到底是什麼事,可是白鶴染封住了他的口,用的是自己的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