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氏戰戰兢兢地問她:“阿染,怎麼樣,查到什麼了嗎?”
白鶴染點點頭,將自己的分析說給他們聽,嚇得一屋子人都失了神色。
把毒藥鋪在盒子底,再把點心放上去,如此表面上就完全看不出點心有異樣。除非白鶴染親自嘗一口,否則很難發現問題。
可是白鶴染會嘗嗎?一共就這麼六塊兒,老夫人寶貝得跟什麼似的,誰能貪這個嘴?
談氏都驚呆了,“小姑子是要幹什麼?這……這是她親孃啊!”
白興武悶哼一聲,“親孃?她眼裡什麼時候有過這個親孃?早些年母親進宮幾次去見她,她擺起嬪妃的架子,居然還要母親給她跪下請安。後來她生女兒,母親送了金鎖給外孫女,可據說六公主從來就沒戴過那隻金鎖,後來怎麼樣?你生千嬌的時候,她居然把那金鎖送到咱們府上來。我看她要麼是忘了那金鎖哪裡來的,要麼就是成心噁心人。”
聽他提起這個,談氏心裡也有氣,“康嬪娘娘給送金鎖,好大個臉面,可是又有幾個人知道那金鎖原本就是從咱們白家出去的?阿染,這事兒我從來都沒跟你祖母提過,就怕她聽了傷心,那金鎖也藏了起來,沒敢給千嬌戴。你是不知道,金鎖的背面印著長寧兩個字呢,她居然把刻著自己女兒名字的東西當禮給送出來,這人腦子是不是有病?”
康嬪腦子有沒有病白鶴染不知道,但是估計成心想噁心一下白家到是真的。也不知道白家哪點對不起她,能讓她把女兒做到這個份兒上。
“可是母親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居然算計到這種程度?這分明是要毒死老太太。”白興武擰著眉毛,怎麼也想不通這個邏輯。“關係淡,不往來也就算了,置之死地是為何?老太太就這麼礙她的眼了?咱們好好活在宮外,跟她有什麼關係?”
這時,白興言也到了,身後還跟著紅氏。白興武和談氏你一句我一句地把事情的原委同他們講了一遍,白興言也是驚得夠嗆。
但他並沒有白興武那種強烈的憤怒,人到是相對平靜,只說:“有阿染在,老夫人性命無憂。明珠沒有道理害自己的親孃,這裡頭一定是有誤會。”
談氏當時就聽明白了,這白老大是要維護康嬪啊!也是,那是他的親妹妹,兩人感情一向要好,別看白明珠對老太太不怎麼樣,但對這個哥哥還是很親近的,也很看重的。
這裡面的門道她一清二楚,無外乎就是白明珠覺得哥哥還是個有用的,特別是娶了葉家的女兒為正妻,有葉家郭家給他撐腰,前途一片光明。她自己是沒什麼指望了,但她還有個女兒啊!白家興盛了,她女兒的婚事皇上就不能不好好考慮,這就是白明珠的算計。
談氏越想越來氣,當即就陰陽怪氣地開口:“大哥說得是,老太太有阿染保著,活命肯定是沒問題。但你是沒看著她先前遭的那些罪啊!你看看那床榻上,看看枕頭和褥子上,那麼多黑血都是老太太流出來的。你這當兒子的就不心疼?還說誤會,能有什麼誤會?什麼誤會能讓她把下了毒的點心送到老太太跟前,給老太太吃?這是我沒吃,要是老太太給的時候我也嘴饞吃一口,那我……”
談氏說到這裡一下就頓住了,半晌才喃喃地道:“我怎麼那麼傻,我怎麼會以為那白明珠只想毒死老太太一個人?她這分明是要毒死我們全家啊!”她死抓著白興武,手不停地哆嗦,“老爺,她是要毒死我和我肚子裡的兒子啊!剛剛就差一點兒,就差那麼一點兒我就吃了,老太太都遞到我嘴邊了,差一點兒我就吃了啊!”
白興武也是陣陣後怕,太危險了,差一點兒他的媳婦跟兒子就都沒了。
白興言看不慣這兩口子詐唬,陰著臉喝道:“吵吵什麼?這不是好好的嗎?”
談氏被他吼得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你吵吵什麼?這是我們府上,有你說話的份兒嗎?想裝大瓣蒜回你文國公府裝去,上我們府上逞什麼能?”
“你……”白興言也怒了,“你們府?你們府還不是靠我國公府養著?”
“你國公府又是靠誰養的?”談氏當仁不讓,“還真當自己頂天立地能養家餬口呢?我們就是討飯也是跟紅夫人討,跟你有一文錢關係嗎?”
一時間,屋裡亂作一團,談氏逮著白興言向著白明珠說話這事兒,不依不饒。
而一另頭,白鶴染則是俯下身,湊到了老夫人耳邊,輕輕地說了句:“祖母,配合阿染做一齣戲,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