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些日子應該很慌吧!”白鶴染託著腮思量,“照這個換藥的頻率,應該能用的毒藥已經不多了。一旦他手裡的藥全部試過,而我們卻還好好地活著,段天德就會更慌。一慌就容易出錯,一出錯就……”她說到這裡停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又說話,“一出錯我們就有了可乘之機,對,就是要讓他出錯,一錯就亂,只有亂了,我才能看清他的真面目。”
“師父的意思是……”
“這個段天德,有可能不是段天德。”她告訴東宮元,“田開朗曾經跟我說過,林寒生帶走白驚鴻,最終目的是要送到歌布,去找一個叫段天德的人。那麼就是說,真正的段天德如今正在歌布國等他的女兒呢,那麼府裡的這一位,很有可能就是個替身。”
“替身?”東宮元一愣,起初有些意外,但也很快就釋然,“也有可能,畢竟替身這種存在並不稀奇,我一直懷疑現下京城裡也有一個替身,是替靈犀公主的。”
白鶴染笑了起來,“想到一處去了。靈犀出來這麼久京裡都沒什麼動靜,也沒聽說派人出來找,我也算計著八成是九殿下給她找了替身,暫時穩住了皇上皇后。如今段天德也用了替身,那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已經離開東秦去了歌布,就是不知道這件事情他瞞了多少人。”
“應該除了他和他的替身之外,其它人都是瞞著的。”東宮元說,“秘密只有控制在最小範圍內才稱得上是秘密,否則就只能是個笑話。”
“那咱們就得幫他一把。”白鶴染轉了一圈手裡的筷子,“咱們幫幫他把這個謊言拆穿,至少得讓他府裡這些家眷們知道,現在的段天德不是真的。特別是那些女眷,哎你說,假的段天德會進女眷的房嗎?”
東宮元聽不下去了,“師父,這個話題您跟嫡公主和冷姑娘聊聊吧!”
白鶴染一拍筷子,“她們的身份只是你的徒弟,我若整天跟她們聊天,豈不是在告訴段天德她們兩個身份特殊?罷了罷了,你再想想,你要是餓就再吃點兒,實在吃不下就擱著吧!不過我還得提醒你,這種全毒宴估計還要繼續幾天,你必須得把這個勁兒緩過來。不然都用不著人家下毒,餓也能把你給餓死。”
東宮元知道她說的是事實,但他也實在沒什麼胃口,擱了筷子,回自己屋歇著去了。
白鶴染到是對著一桌子菜又吃了一會兒,然後掃呼段府的下人撤了桌。
撤桌時,那下人多瞅了她幾眼,看怪物一樣。
白鶴染無意理會這些,她也在調整自己的情緒,保持一慣的冷靜。這種時候她絕不能慌,因為她不是一個人,她要保護一整個醫隊,還有君靈犀和冷若南。一旦她先慌了,那麼整個隊伍都可能陷在這座段府裡,萬劫不復。
要是說不慌,談何容易,她是被迫來的,想要出去卻沒那麼簡單。她得破了這個局,得讓城外那些兵馬群龍無首,她得保證手底下這支醫隊從德鎮到上都城暢通無阻。如果有可能,她得讓段天德為捋劫她這件事,付出代價。
“小姐,外頭有個小孩子,探頭探腦的。”冬天雪走了進來,小聲同她說。
白鶴染一愣,“小孩子?段家的小孩嗎?”說完自己也樂了,“這裡是段府,自然是段家的小孩了。我聽說段天德在跟葉之南和離之後,也沒有再娶大夫人,但是府裡女眷到是不少,孩子應該也不少吧?你去把那個小孩叫進來,我跟他說說話,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冬天雪點點頭,出去叫人了。不一會兒,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跟了進來,看到白鶴染時,眼裡有害怕,但更多的卻是敵意。
冬天雪拍了那小孩兒一下,“見到我家小姐要問好,小孩子要懂禮貌。”
小女孩哼了一聲,“我才不要給你問好,孃親說,有了你,父親就不喜歡她了。將來你有了小寶寶,父親也就不喜歡我了。”
“恩?”白鶴染有點兒懵,“這話兒是怎麼說的?你父親是誰?你孃親又是誰?”
小女孩脖子一仰,“我父親是段天德,我孃親是他的十四姨娘,我孃親說,你就要成為我們府上的十五姨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