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染,你跟父皇交個實底,這個毒中起來會很嚴重嗎?”
白鶴染實話實說:“不會立即死亡,但是會一點點抽取中毒之人的生機,如此半年,中毒之人生機斷盡而亡。”
天和帝又吸了一口冷氣,他在最初聽到白鶴染說不會立即死亡時,還小小地鬆了一口氣。然而這口松出去的氣,馬上就又被提了回來。
半年之內一點點的耗盡生機而亡?那還不如一瓶鶴頂紅直接毒死了呢!他可是記得老五從困陣裡出來之後的樣子,在他看來,受這樣的折磨真的不如干脆死了算了。男子漢大丈夫,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那便不如伸出頭去來得痛快,至少讓人敬一聲漢子。
老皇帝糾結了,他既不想兒子受折磨,又不想兒子直接死,實在是為難。
白鶴染自然也看明白這老皇帝的心思,當時臉就沉了下來。你不想你兒子受罪,又不想你兒子早死,那你想幹什麼?你兒子在外頭追殺我哥哥的時候你幹什麼來著?
不出事時不知道好好管教,出了事又在這裡跟我打感情牌,我白鶴染成什麼了?你們皇家一個個的能不能要點兒臉?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我出手,沒完沒了是吧?
“父皇。”她的聲音冷清下來,“想必父皇一定是認為,我那哥哥早在十四年前就死了,否則不可能三殿下的殺手行動了這麼些年,父皇都無動於衷。父皇應該是在想,願意查就查去吧,反正人都是死人,再查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父皇根本就沒在意這個事。”
老皇帝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因為他聽出了白鶴染話裡的諷刺,人家是在說,你兒子追殺我哥哥這麼多年了,你都沒有加以阻攔,現在翻車了又想來搶救,臉呢?
老皇帝也覺得自己這張臉都快被他的兒子們給丟盡了,他是一國之君啊,卻讓個小姑娘給問得沒了話說,這叫什麼事兒?
“阿染,都是父皇不好。”他一咬牙,再次向白鶴染認錯,“阿染是父皇沒有教導好自己的兒子,這一次又一次的,父皇都覺得這張老臉沒地方擱了。”
“父皇嚴重了。”白鶴染只這一句,便又杵在那裡不說話。
氣氛愈發的尷尬了,於本腦門子各種冒汗,這時候他真希望能進來個人,打破一下這個尷尬的局面,緩合一下這個緊張的氣氛。可惜,偏偏沒有人來。
“阿染。”天和帝長嘆一聲,到底還是開了口,“這件事情,你打算如何了結?父皇……父皇實在是不好意思開這個口了,但父皇跟你保證,不管你要如何瞭解此事,父皇都不會虧待你那哥哥。不管他今後姓紅還是姓白,你們文國公府的世襲爵位都一定會傳到他的頭上。”
白鶴染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出聲。
天和帝又想了想,一咬牙:“你是朕的幹閨女,朕也認他做乾兒子,如何?還要封王,對,還得封王!朕就封個王位給他坐,再建一座王府,在京都建也行,在你的天賜鎮建也行,今後他就跟老三平起平坐,誰也不能再欺負他。”
說完,見白鶴染還是不動,天和帝的臉就苦了,“阿染,還有什麼要求,你提。只要你提,不管是什麼要求,朕都答應你。”
白鶴染終於有了反應,她盯盯地看著天和帝,不解地問:“父皇,只有賞,沒有罰嗎?”
老皇帝一愣,“罰?你哥哥什麼錯都沒犯,罰什麼?哦,阿染說的是你封了平王府的事?不罰不罰,那是他應該受的,父皇怎麼可能會罰你。”
“哦。”白鶴染的臉愈發沉冷,“應該受的,既然是應該受的,那便受著吧!”說完,又跪了下來,一個頭磕到地上,“阿染多謝父皇對哥哥的賞賜,阿染替哥哥給父皇磕頭。”
老皇帝終於覺出不對勁了,賞賜收了,人卻不放,莫非……他想到這裡終於想明白事情的關鍵,不由得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子。
真是蠢啊!人家說的罰是指罰他的三兒子啊!他給扯到哪兒去了?
人家說得沒錯啊,光有對受害者的賞,那害人者的罰呢?哪去了?被他給吃了?
“阿染你說,你說該怎麼罰?父皇都聽你的。”老皇帝也想明白,既然白鶴染接了賞,那就是說這個事兒還可以商量,還有繼續研究的餘地。他不怕白鶴染接賞,就怕白鶴染不接啊,眼下接了,他心裡就有底了。
白鶴染想了想,終於道:“雖然父皇給了哥哥臉面,但哥哥畢竟是異姓封王,跟實實在在的皇子還是有差距的。阿染實在相信不了三皇子以後能把哥哥當兄弟對待,哥哥沒有自保的能力,我又不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保護著他。所以父皇,阿染認為,只有讓三殿下沒有了繼續迫害我哥哥的能力,阿染這顆心才能放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