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燕語一邊聽一邊點頭,“我知道。”嘴上說著我知道,眼淚還是在流。
君慕豐真無奈了,“你能不能不要一見著我就哭?上次在天賜鎮你就哭,今兒吃個飯還哭,你到底是什麼變的?怎麼總是哭呢?如果胳膊上這點傷你都見不得,那我身上更深更大片的傷疤還不得把你給嚇死。”
白鶴染把話給接了過來:“放心,你身上的傷疤她看不見,沒那個機會。”
君慕豐點頭,“你說得對。”
白燕語抬手往臉抹了一把,將眼淚擦乾,“好,不哭了,我也是瞎操心,都是過去的事,現在你是堂堂凌王殿下,沒人再能隨隨便便就傷到你。”說到這,又看向白鶴染,欲言又止。
白鶴染皺眉,“你瞅我幹什麼?我又不打他。”
“姐……”她開口,聲音很小,“你為什麼……”
“停!打住!”白鶴染絕然將她的話給打斷,“這個話題我不想再聊了。白燕語,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這個話題我真是不想糾結下去。這麼和你說吧,從今往後,你跟他,你愛把他當什麼就當什麼,當皇子殿下也好,當哥哥叫著更好,但是我告訴你,唯獨你不能把他當成心上人。當然,你把他放在心裡我也管不著,但我再警告你一次,你們兩個是不可能的,絕不可能!在這件事情上,我跟咱們那個爹的立場觀念保持一致。甚至再退一步說,哪怕有一天白興言同意,我也不會同意。不信到時候你就試試,看看那座文國公府是聽他白興言的,還是聽我白鶴染的。”
白燕語都快瘋了,“姐!為什麼呀?這到底是為什麼呀?你總得給我個理由!”
“沒有理由!”白鶴染的臉沉了下來,“如果你一定要個理由,就只能是五殿下他不喜歡你。燕語,姐不會害你,這樣做是為你好,也是為他好,你自己好好斟酌。”
她說完,摞下碗筷,起身出門。
直到房門關上的那一刻,白燕語終於忍不住,兩手伏在桌面,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君慕豐一手拄著桌子,託著腮,眯著狐狸瞅著白燕語,心裡頭也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白燕語哭,他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有那麼一點兒心疼,但你要說這種心疼來自於喜歡,或者是愛,那絕對不是,這一點他還是能區別得清楚的。
可若不是喜歡和愛又是什麼?憐憫嗎?同情嗎?不,這世上值得同情和憐憫的人太多了,他可沒那個閒工夫去憐憫那些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人。
對,就是關係,如果白燕語同他沒有關係,他看都不會多看她一眼。可若說她跟他有關係,那又是什麼關係呢?是因為她是白鶴染的妹妹?還是因為她給他母妃燒紙,險些喪命?
似乎都不是,好像就是一份單純的牽掛,像哥哥牽掛妹妹,像哥哥心疼妹妹。
但他是她的哥哥嗎?也不是啊!
君慕豐就坐在桌上聽白燕語哭,以前他最不喜歡女人哭,他一向認為再好看的女人只要哭起來都很招人煩,他都要離得遠遠的。包括他那個表妹李月茹,不哭的時候還能說上幾句話,可但凡李月茹一哭,他就恨不能一巴掌把人給拍飛。
奇怪的是,白燕語在他跟前不只哭過一次了,他卻並沒有厭煩的感覺,甚至還會老老實實地坐在這裡,認認真真地聽著她哭,這是不是很奇怪?
他覺得自己很奇怪,白燕語也覺得他很奇怪,於是她哭了一會兒之後就不哭了,抬起頭來問君慕豐:“五殿下,我姐都走了,你還坐在這幹嘛?還沒吃飽嗎?”
他搖頭,“早就吃飽了,你們倆個誰都比我吃得多。”
“那你怎麼還不走?”
“你不哭了我就走了。”
白燕語就有些糾結,“那我是不是應該再多哭一會兒,這樣你就能多陪我坐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