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蓁蓁說:“以前不覺得辛苦,是因為不追求活成什麼樣兒。家裡給安排怎麼活就怎麼活,不反抗,也不去尋思新鮮花樣。可現在不同了,現在我們不是想活得更好麼,那就是要付出代價的。”她說著話,挽住了白鶴染的胳膊,“姐,你回來了我們就什麼都不怕了。”
白鶴染低頭看白蓁蓁,“怎麼,我不在府裡,你們還有得怕的?白蓁蓁,你的未來慎王妃是白當的?我臨走時怎麼和你說的?要拿出你的氣勢來,絕不能叫人隨意欺負了去。”
“我知道,我都懂。”白蓁蓁跺跺腳,長嘆了一聲,“可我到底是沒有你那麼足的底氣,到底我除了一個未來慎王妃的名頭之外,自己一點兒別的本事都沒有。姐,我不像你,你神醫現世,自己還有一身好功夫,誰要打你罵你,你當場就能把這個仇給報回來。可是我呢?我會算帳,我記性好,可我遇著事兒我總不能拿帳算死人家啊?那也沒有殺傷力啊!你說我這樣的誰能怕我?我除了能拿九殿下嚇唬嚇唬人以外,我還會幹什麼?。”
她越說越委屈,“九殿下為了保護我,給我身邊派了暗哨,一直都跟在府裡頭呢!我有時出門,就會把暗哨留在府裡,一來護著我孃親,二來護著我祖母。我是真怕我一離開府裡,這兩個最親近的人就叫人害了去。可是你看,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這一手。暗哨能打刺客,能防有心之人起歹意,可他們總不能攔著六公主說話呀!總不能控制得住祖母生氣呀!那個該天殺的君長寧,居然就鑽了這麼個空子把祖母給氣成這樣,你說窩火不窩火?”
白鶴染也覺得挺窩火的,明明那君長寧要管老夫人叫外祖母的,明明是親近的關係,沒想到如今鬧成這樣。更沒想到這孩子比她母妃還要歹毒,居然憋著勁兒想把她外祖母給氣死。
這個仇不能不報,可還是先前那番考慮,仇要報,怎麼報?
她一手拉著一個妹妹,將聲音壓得儘可能低,只餘她們三人聽見。
她問白蓁蓁:“最近閻王殿可有收到五殿下的訊息?他從寒甘回來了沒有?”
“在路上了。”白蓁蓁說,“前兒我還聽君慕楚提起過,說是能趕回來過年。”
這話說完,白鶴染還不等有反應,到是白燕語先鬆了口氣。可也卻也跟著立即就提了起來,嘴唇都打起了哆嗦。她告訴白鶴染:“姐,李賢妃過世了,就在五殿下離京的這段日子裡。你說他回來後得知這個訊息會不會崩潰?我只要一想到這個心裡就難受。”
白蓁蓁氣得伸手直往她胳膊上擰,“你還能不能有點兒出息了?他母妃死了你難什麼受啊?三姐不是我說你,五皇子這人你倆不合適,你怎麼就走不出這個死衚衕呢?”
白燕語也委屈,“我也想走出來,可我就是走不出來我有什麼辦法?我只要一想到他連他母妃最後一眼都沒看著,我就替他難過。”
“難什麼過呀?那三七五七,你不是都替他燒紙了嗎?真是的,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居然替男人給男人的娘燒紙。三姐我不是嚇唬你,這事兒要是傳了出去,你真的,這輩子就別指望嫁人了。誰家受得了這個呀?多晦氣。”
“那我就不嫁,還隨了我的意了。你以為我想嫁嗎?父親還指不定要把我送到哪家去,要真能不嫁,我可得好好感謝傳這些流言的人,他們是救了我。”白燕語偷看了她二姐姐一眼,見白鶴染臉色不是很好,便不再說下去,只默默地低下頭。
白蓁蓁卻是無奈地嘆了一聲,然後扯了扯白鶴染,“姐,你怎麼容易問起這個事了?”
白鶴染伸手將白燕語攬過來,輕輕拍著算是安慰,同時也開口跟白蓁蓁說:“我是在想,五殿下回京,是自己回來的,還是帶著二公主的屍體回來的?他會給我們傳遞一個什麼樣的關於寒甘的訊息呢?如果二公主已經不在了,那麼寒甘是不是還需要迎娶一位東秦公主?”
這件事情白蓁蓁知道,她告訴白鶴染:“五殿下是帶著二公主的骨灰回來的,他到底還是去晚了,人在寒甘的書信還沒送到時就已經不在了。我聽君慕楚說,寒甘那邊的意思的確是想要再娶一位公主,且還提出,想要迎娶的是嫡公主。”
“嫡公主?”白鶴染皺了眉,嫡公主就是君靈犀了,朝廷怎麼可能把嫡公主嫁到寒甘去?那東秦成什麼了?為了區區寒甘,將嫡公主都搭了進去,這得叫多少小國戳脊梁骨?
“姐,你怎麼想的?”白蓁蓁問她,“君慕楚說,這事兒肯定是不成的,保不齊兩國就要開戰。東秦打寒甘沒有把握,到是寒甘人進攻東秦更輕鬆一些。怕是一旦鬧到開戰的地步,上戰場的還得是十殿下。姐,你想想辦法?”
白鶴染眨眨眼,看向白蓁蓁,“辦法是一定要想的,但寒甘如此欺我東秦,這個戰也一定是要開的。不過在開戰之前,嫁一位嫡公主也沒什麼不好,至少能為我們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