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邊上有人叫了一聲,還扯了她的袖子。她偏頭看,是任秋雁。
任秋雁兩隻眼睛通紅,是哭的,就在國君為淳于萱和琴揚公子賜了婚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要不是平日裡性格開朗,只怕早就受不了刺激暈過去了。
不過這會兒狀態到是好了許多,雖然眼睛還紅,但人已經恢復了正常的思維。這一恢復就發覺有些事情不大對勁了,於是她扯了白鶴染的袖子,小聲問她:“為什麼我總覺得是在利用我?如果不是用我來刺激國君陛下,只怕今兒這婚還賜不成吧?到底是怎麼想的?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麼?”任秋雁真是百思不解,“究竟是什麼人?是有意到孟家的吧?”
白鶴染輕笑搖頭,“我真不是有意到孟家的,是被孟老爺和孟夫人在城外撿到的。不過要問我究竟是什麼人,我只能告訴,我與是自己人,也是親人。”
“自己人?親人?”任秋雁都氣樂了,“聽說過這樣的自己人嗎?國君陛下本來不願為他們賜婚了,卻用我去反激,激得他一氣之下把這場婚事給坐實了,這能叫自己人?”
白鶴染點頭:“對,這就叫自己人。”
任秋雁真真覺得自己在同一個傻子說話,“到底是傻還是以為我傻?臨來時,母親告訴我說,不管做了什麼說了什麼,都不要驚訝,也不要多管閒事,她還讓我相信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孟家,是在為書和報仇。可我怎麼沒看出來是在為書和報仇?今晚做的這些事,哪一件事是為了孟家的?這一出又一出的,跟孟家有什麼關係?孟家能得著什麼好?”
白鶴染端起酒盞,淺淺嘗了一口,搖頭放下,“歌布的酒不好喝。”再思索一會兒,分析道,“興許是歌布的糧食出產不好,品質不高,味道也不香,所以釀出來的酒就不如東秦的好喝。即使是聞名的姜花酒,細品起來也有一股子奇怪的味道,總之不是糧食的香味兒。”
“我不是在跟品酒!”任秋雁氣得快發了瘋,“是不是看上了那東秦太子?所以說話都向著東秦。要是覺得東秦的酒好,那去東秦生活好了,還賴在歌布幹什麼?”
白鶴染笑了,“不是我賴在歌布,而是在歌布還有我要做卻沒有做完的事。表姐,姨母說得對,不要太驚訝,也不要太在意我做了什麼說了什麼。若是信我,那便也不要去在意這場賜婚。琴揚公子是的,誰也搶不去,淳于萱今日得到的一切,不過一場鏡花水月罷了。總有夢醒的那一天,待夢醒之後她就會發現,不過是空歡喜一場。”
“空歡喜嗎?”任秋雁聽著她的話就搖頭,“這怎麼可能是空歡喜,當她與琴揚公子跪下謝恩的那一刻,當琴揚把賜婚的聖旨託在手中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經註定了。”
白鶴染沒有再多解釋,總不能告訴任秋雁,一起叩拜的人根本就不是琴揚,那個接過聖旨的人也不是琴揚。至於什麼聖旨接了婚事就算,那更不可能了,歌布的國君哪有權力為東秦的皇子賜婚,今日這一切,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
“究竟是誰?”任秋雁還在執著於這個問題,“我應該管叫什麼?”
白鶴染看她,眨眨眼道:“孟書和啊,應該管我叫孟書和。”
任秋雁頓覺上火,別過頭去再也不想跟她多說一句話。白鶴染反扯了她的袖子,小聲問道:“跟打聽個事兒,今兒這些與宴賓客裡,有沒有鳳鄉城的城主大人?”
“恩?”任秋雁一愣,“自然是有的,城主是正二品官員,當然要來參加宮宴。”說話時就皺了眉,“問這個幹嘛?不會又要生出什麼事端來吧?我可告訴,莫要再招惹是非,今日鬧得已經夠亂的了,指不定過後國君想起來就得找孟家的麻煩,要是再生事可沒人保。”
“我可以自保,不需要別人。”白鶴染拍拍任秋雁的肩,“但是得清楚,孟家的麻煩不是我找的,而是原本就有的,否則書和也不會死,孟夫人也不會神情恍惚認錯女兒。所以不要總覺得是我在生事,許多事情得反過來想,得站在另外的角度去看。與書和是好姐妹,難道不想為書和報仇嗎?不想知道書和究竟是怎麼死的嗎?”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就聽大殿上傳來“哇”地一聲哭嚎,是個小孩子的聲音。
所有人都順聲望去,這才發現突然大哭起來的,是一位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