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他的手,“君慕凜,你有些過於緊張了。就算現在外頭還有拿著火槍的人,但是你相信我,一個最多了,再沒可能有更多的,否則那日在皇宮外的亂戰中,開槍的人就不可能是納蘭景。何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況,只要他們不是一槍直接爆了我的頭,我就可以保住自己的命。所以該擔心的不是我,而是你才對,你才是需要保護的那一個。”
“我沒事。”他十分自信,“我就同你待在一處,你來保護我。”
她瞪眼,“你好意思嗎?”
“為何不好意思?”他說得理所當然,“就一把槍,你給了劍影讓她保護你的內殿了,那我怎麼辦?我也是東秦太子,也是十分重要的人物,萬一他們打我呢?那日在宮門外,寒甘王爺打的不就是我嗎?所以我很需要保護,所以在只有一把槍的情況下,只有我們待在一處,才能一舉兩得。劍影保護你,你保護我,如此甚好。”
他即說即做,當時就脫鞋上榻,一翻身就翻到了榻裡面去。
白鶴染驚了,“你這人簡直就是個無賴啊!”
他覺得無賴這個詞用得很留情面,“我以為你會說我是流氓。不過沒關係,說什麼都行,我今兒就睡這兒,後兩晚也睡這兒,一直到我離開歌布返回東秦為止。請夫人保護我!”
她很無奈,“那也應該我睡裡面你睡外面。”
“誰強大誰睡外面,我現在是需要保護的一個,所以我睡裡面。”
“剛不是還說我才是需要保護的嗎?”她發現又誤會這個混蛋了,剛剛還覺得他是真的擔心她出事,所以覺也不睡就一直守著她。但這會兒才發現,她上當了,這混蛋根本就是想佔便宜,想賴上她的榻。這不,為了上榻來,連請夫人保護我這樣的話都好意思往外說了。
“夫人說只要不打到頭就沒事,那我可不行,我是打哪兒都有事,所以需要夫人保護。”
他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白鶴染深吸了一口氣,“打著你,我可以給你治。”
“可是會疼。”
“你還怕疼?你常年帶兵,身上被開過多少口子,你跟我說你會疼?”這話說完,突然就有點說不下去了。她也不知道他身上被開過多少口子,沒有看過,也沒有問過,但想也不會好到哪去,畢竟是上陣殺敵的將軍,她心裡還是有數的。於是不再說他,只把被子拉了拉,分給他一半,自己也躺了下來。“睡吧!明日隨我在這宮裡轉轉,幫我參謀參謀哪處需要改動,哪處需要重建。還有後宮,我是女君,不需要後宮,你幫我想想偌大一片後宮,應該做何規劃才好。”她往他身邊挪了挪,“君慕凜,但凡有別的路可走,我都不願你這麼早就回去。”
三天後,君慕凜回返。
朝中官員要送,讓白鶴染給攔了。
她知道歌布朝臣要去送君慕凜是什麼意思,現在她坐在女君位上,而她是君慕凜未來的太子妃,所以歌布這些人在面對君慕凜時,就有一種不由自主的卑微感。
他們生怕哪裡做得不好了,禮數盡得不周了,會惹東秦太子不高興。也怕女君陛下多忙國事冷落了東秦太子,讓東秦太子不再喜歡她。甚至許多人私下裡都在猜測,東秦太子這麼快就回返,是不是跟女君吵架了。
說到底,歌布人看白鶴染,多半是在看她背後的未婚夫,在看東秦太子。
她不希望是這樣,雖說她與君慕凜的確不分彼此,君慕凜也的確是她最堅實的後盾,但是她依然相信即使沒有他,沒有東秦,她一樣會把歌布治理建設得很好。
這話沒法說,也沒人信,說多了反而會讓歌布人心不安,索性就由著他們想去。
不過想歸想,她卻不會讓朝臣對君慕凜的那種下意識的巴結討好表現得太明顯,所以她拒了所有人相送,只由她一個人換了便裝,默默地將人送到鳳鄉城外。
他磨蹭著不願意,拉著她商量:“染染,答應我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