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坤點頭,“看到了。不管是一起闖出來的,還是沒有闖出來的,都看見了。但是到最後,也就是方才屬下走出來時,還在陣中的人就沒有看到。”
白鶴染再為他解惑:“因為後面的陣法有變動,所以就看不見了。”
周坤再驚,“那也就是說,在對敵時,只要佈下可以看到陣中人的大陣,那就會成為我們單方面的屠殺?”陣中人看不到他們,他們卻可以看到陣中人,那不是屠殺是什麼?
白鶴染點頭,“可以這樣理解。”
周坤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向白鶴染的眼中除了崇拜,還帶了一絲絲恐懼。
他二人的對話也被許多將士們聽到,於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地,這組對話就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一時間,全員震驚,也全員恐懼,更是全員羞愧。
之前他們是如何瞧不起這位女君的?之前他們是如何跟這位女君作對的?之前他們又是如何在女君面前誇下海口,說自己一定可以從陣法中走出來的?
別說大多數人都沒走出來,就是走出來的那五萬人,也是一個個狼狽不堪,身上掛著彩,幾乎就喪失了戰鬥力。別說陷在陣法中時外面的人能看見,就算看不見,守在外頭等著也能把敵人殺個一乾二淨了。如此強悍的女君,他們先前居然沒瞧上?
周坤第一個跪一下來,衝著白鶴染磕了一個頭:“屬下羞愧,屬下也有罪。身為副將,國君有兵符在手,屬下卻不聽號令,試圖挑釁君威將令,請國君治罪。”
他一跪,其它人自然也跟著跪,一個個皆道:“屬下羞愧,請國君治罪。”
白鶴染能治誰的罪呢?挑人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她要收復軍心。
這些人雖然沒能從陣法裡走出來,但是經此一事,她相信這三十萬大軍再不會像前日那般對自己充滿敵意。也不會再認為她這個女君之位,完全是靠著東秦太子才坐上去的。
可是這樣還不夠,身為將領,帶兵打仗不能全靠陣法,畢竟還有許多時候她沒有佈陣的機會。陣法造詣是一方面,最能震撼軍心的,還得是她身為主帥的戰鬥力。
她從袖袋裡拿出一隻瓷瓶來,扔給周坤,同時道:“身為副將,除戰術應用外,我相信你的身手也是絕佳的。這裡面的藥丸,你吃一枚,會迅速恢復體力,然後來與我對打一場。”
周坤一愣,到不是愣國君要與他對打,而是愣吃一枚藥丸就可以迅速恢復體力。
這怎麼可能?
他一臉的難以置信,聽到的將士們也完全不相信會有這樣的藥。
站在白鶴染身邊的劍影就笑了,開了口,冷哼一聲道:“別告訴我你們還不知道新任女君是一位神醫,醫毒雙絕。曾經讓歌布人求而不得的癆病丸,就是出自女君之手。”
他這樣一說,許多人就想起來了。
是啊,聽聞這位女君是東秦的天賜公主,是十皇子的未婚妻,一手醫術出神入化,還曾憑一己之力解了一座城的毒障。
還有那讓歌布夢寐以求的癆病丸,就是她做出來的。如今東秦已經完全擺脫了癆病之苦,癆病比風寒還好治,再也不是叫人聞風喪膽的絕症了。
還聽說羅夜國師呼元蝶就是死在她的手裡,輕飄飄就毒死了羅夜毒醫,直把個羅夜國君給逼得差點兒都離不開上都城。
這樣有本事的一個人,他們先前究竟是哪來的膽子去質疑?
“快吃,吃完與我打一場。”白鶴染又催促周坤,“我既掌兵權,又要帶你們出征寒甘,若是不拿出些實在的本事,想來你們也是不會信服於我。那便用最直接的方式打幾場吧!打過之後再告訴本君,你們願不願意臣服於我。”
周坤也不再嬌情,他實在好奇這藥丸,也實在好奇女君的戰鬥力。
於是開啟瓷瓶,取出一枚藥丸倒入口中。
入口即化的感覺就好像吃的是仙丹一般,讓他震驚非常。
體力就如白鶴染所說,迅速補充了回來,只不過幾息工夫,剛剛在大陣裡耗費掉的體力,還有兩天一夜沒睡覺的困感,以及飢餓感盡數消失,換回來的是充沛的精神。
周坤將手中長槍往地上一戳,大聲道:“請國君陛下指教!”
指教就指教,白鶴染隨手取了一名將士的佩劍,迎著周坤就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