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父女願意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她實在乏了,小白府如今成了這個樣子,家裡早晚有一天會被白興武給賣空,她也該為自己想想退路。
可是天下這麼大,卻沒有她容身之處,出嫁的女兒是不可能再回到孃家去的,可如果不回孃家她還能去哪兒?難道要到姑子廟去繳了頭髮當姑子?
白興武帶著白千嬌出府了,談氏問府裡如今唯一剩下的一個下人他們去了哪裡,那下人說:“好像是聽說要去凌安郡主府,跟凌安郡主討公道。奴婢聽小姐說,就算討不回公道,至少也得把小白府給接濟起來,讓她過上跟從前一樣的生活。夫人,老爺和小姐這樣去鬧能行嗎?那凌安郡主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再說萬一被四小姐知道了,又要鬧出大事。”
談氏也嘆氣,白燕語不好相與,白蓁蓁更不好得罪,文國公府出來的女孩子個頂個的本事,怎麼偏偏她的女兒照她們差了那麼多?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千嬌那孩子隨了誰?
唯一剩下的丫鬟見夫人唉聲嘆氣,原本到了嘴邊的話就沒說出來。她今天原本是要請辭的,因為府裡已經兩個月給不出工錢了。其它人都走了,她每天要做大量的活,她也是要養老家的爹孃和弟弟的,總不能一直這樣耗下去。可是這些年二夫人對她不錯,這種時候她還
有些說不出口。就只好也跟著嘆氣,心裡想著再等幾天。
結果就是這幾天,白興武帶著白千嬌,把從前文國公府的人給鬧了個遍。
首當其衝就凌安郡主府,父女二人到時,白燕語沒在家,只有林氏在。林氏從前是文國公府的姨娘,雖然千嬌百媚的,但那也是為了哄白興言,為了能在府裡有一席之地。可是每當面對白興武這種大老粗時,她的嬌媚就是一點都施展不起來,白興武幾句話就能把她給堵到死衚衕裡。當然,也不只是她,從前白興武對誰都是這樣。
眼下府門一開,白興武拉著白千嬌就闖了進去。管家白順知道這是從前的二老爺,也不好硬攔著,怎麼說也是親戚,就只好請他們到前廳先坐,說他去請夫人出來。
白興武哼了一聲沒說什麼,白千嬌到是陰陽怪氣地來了句:“喲,夫人?我沒聽錯吧?不過就是個小妾,這怎麼搖身一變成夫人了?莫不是我那大伯從棺材裡爬出來給她扶正了?”
白順聽了這話就皺眉,剛剛見二人進來的架式就不太對勁,眼下算是弄明白了,這哪裡是親戚來串門子的,這分明就是來找架打的。
於是他也不再提請夫人出來的事,只是告訴白千嬌:“夫人這稱呼是從凌安郡主這裡叫起來的,跟從前的文國公沒有任何關係。文國公在世時就已經立了文書,將妾室紅氏與林氏休出文國公府,從此生死兩清。所以咱們府上的夫人跟文國公沒有半點關係。”
“休了?”白千嬌一愣,妾還有能被休的?還一下子把兩個妾全都給休了?她大伯生前是受過什麼刺激?“那就是個被趕出夫家的女人,更不是什麼好東西。”
白千嬌說話十分刻薄,這在從前,白興武還是會管教一番的。可是如今的白興武卻愈發的欣賞自家女兒這個脾氣,因為在他看來,文國公府的這些小兔崽子都該遭報應。她們的富貴榮華都是靠殺了祖母和父親得來的,是踩著他的痛苦建立起來的,她們都欠他的!
“把白燕語給我叫出來。”他陰沉著臉命令白順,“林氏也給我叫出來,就說白家二爺來找她們算帳,她們欠我的也該還一還了。”
白順不解,“欠您什麼呢?”
“欠我什麼?”白興武砰砰拍桌子,“欠我母親的命!她們都是殺人兇手!”
白順“喲”了一聲,“雖然當時老奴並未在現場,但事後也有聽說過,文國公府是二小姐燒的,您要真是想算帳,也該去找二小姐,而不是鬧到凌安郡主府來。”
白興武大怒,“老子跟誰算帳輪得著你個老奴才來教?殺父殺祖母她白燕語就沒有份兒?沒有份兒這凌安郡主是怎麼來的?說出來誰信?”
白順皺眉,不想說這凌安郡主是衝著五皇子得來的,因為那樣又要牽出昔日舊事來。於是只好告訴白興武:“郡主沒在府中,夫人是在的,二老爺要是想見夫人,老奴這就去請。”
林氏很快就到了,可是面對蠻橫無理的白興武,和撒潑打滾兒的白千嬌,她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見白興武想要錢,就想給點銀子趕緊把人給打發走算了。
但是白順攔了她,說給了初一給不了十五,總不能像從前文國公府一樣,一直養著他們,憑什麼?所以銀子不能給,他們願意鬧就讓他們鬧去,您只管回房歇著,一會兒郡主就回來了,有的是法子對付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