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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猴戲

徐雲天手中拿著那柄薄如蟬翼的小刀,一下又一下的拋起又接住,眼神空洞看著天上飄動的雪雲。

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用輕微呢喃般的聲音道:“母親,二十年了,徐燕山只是為你滅了齊國,卻從未再派人找你,天兒可是一直沒有放棄。”

徐燕山回來了,是瞎子老張揹著回來的,沒有騎著黑雲回來,瞎子說馬兒累死在了路上。

徐燕山經脈斷了一半,按道理來說應該是極為痛苦的,可他像個沒事人一樣整天在王府裡邊溜達,不時逗逗溜溜鳥,喂喂後院養著的那十幾只兇惡至極的獵犬,彷彿是打定了注意要當一個不問世事的老頭一般,倘若不是公子爺殿下看著了那一封一封的手諭從府中送出,還真以為他就這樣一蹶不振了。

說來也怪,徐燕山一回來那原本停了許久的雪又窸窸窣窣的開始下,這一連好十幾天都不見停的,連著那些不避冬的鳥也一隻不見了,不知道是凍死在哪個角落了還是找了暖和的地方躲起來過冬。

倒是這幾天,王府外的門前多有一些行蹤詭秘的的人來來回回,無一不是戴著斗笠帽子,或是撐著花傘半遮臉孔,在經過王府大門時用眼角餘光偷偷的瞄上一眼。

徐燕山將府中偌大個練功房都給拆了,筋脈斷裂的他這輩子怕是再與武道無緣,索性眼不見心不煩。

“嘭!”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立即有侍衛將倒在地上的物體拖走,而那物留在地上的刺鼻汙漬馬上被僕從洗刷的乾乾淨淨。

徐雲天站在一旁,看著一臉悠閒賞著院中梅花的徐燕山道:“這是第幾個了?”

南洲王看上去心情還算不錯,看來這段日子裡接連不斷的刺殺根本沒有讓他半分不快,道:“不知道,大致三十多個了吧。”

又不屑的唾了一口道:“這些子蟊頭蠢貨,也就敢趁著本王沒了功力才敢來行刺,若我還有通幽境的武學修為,他們頭都不敢冒一個。”

徐雲天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一分落寞和無奈,大抵是敵不過刀雲歌又無能為力的不痛快吧。

開口道:“爹啊,你也不必如此,若你真想讓我那便宜小叔從帝位上下來,南洲百萬披紅甲,你一句話便能顛覆整個大夏,又何必非要跟那姓刀的莽夫一較高下呢。”

徐燕山怒道:“你也如同天下人一般以為我覬覦那小王八羔子的帝位不成?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末了又發現這一罵把自己也給罵進去了,嘆了口氣道:“我徐燕山活在世上就爭這一口氣,當年龍帝老頭子說我不如他,沒有安邦定國冶世的才能,我一口氣從中洲跑到南洲邊境,將作患的孟、獐、柳、徊都給滅了,總算讓天下人認定了我儲君的名頭。”

又忿忿道:“可他還是將帝位傳給了我那個一無是處的二十七弟。”

徐雲天吭哧笑了出來,道:“說到底你還是想當皇帝。”

徐燕山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道:“以前是挺想的,只是近年來越發的覺得自己習慣了南洲當土皇帝的生活,他那半個大夏我是提不起多大興趣了。”

徐雲天打趣道:“那不是挺好的,按我說老爹你就老老實實待在南洲當這無冕之王,我可只有你這一個老爹,缺胳膊少腿的倒沒什麼,萬一沒了也挺揪心的你說是不是。”

徐燕山聽得額頭青筋暴露,轉頭便找有沒有趁手的傢伙好教訓教訓這個不孝兒子,卻又不知牽扯到了身上哪個暗傷,痛的一陣齜牙咧嘴。

只得咬牙道:“小兔崽子你就會咒老子。”

又知道徐雲天這是為他好,捨不得再讓他去冒險,隧嘆了氣道:“你以為我想麼?我那二十七弟什麼貨色我能不知道,也便是我還活著他不敢多做什麼動靜,但倘若我哪天真不在了,他怕是立即就會趁著南洲群龍無首揮軍南下罷。”

又自嘲道:“世人皆說我是屠戮親兄弟的劊子手,可他們又怎麼知道老二十七最是熱衷於帝王心術,當了皇帝怕不得我另外二十五個兄弟滿門上下都要遭殃,我殺了他們便是救他們。”

徐雲天不解問道:“那你就要頂這天大的罵名?”

徐燕山道:“我背的罵名這麼多,不也活的挺自在。”

隨即便是父子兩的一陣沉默,徐雲天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得揮揮手示意躲在暗處的玄衛將警戒線拉遠了些。

徐雲天看去這位南洲王背都有些駝了,原本烏黑的精悍短髮裡邊也夾雜了一絲不顯眼的白,平日裡威風癝癝的南洲王此刻看起來就像是上了年紀的老翁一般。

徐燕山語氣一轉道:“爹這一輩子該拼的拼過了,倒也沒甚多大的遺憾,最希望的就是早日抱著個孫子當個爺爺,你也不讓我圓了這個念頭,清丫頭多好的姑娘啊,你怎的就瞧不上了呢?”

聽得自己老爹講來講去又把話題給引到抱孫子上邊了,徐大公子爺趕緊打了個哈哈,轉移話題道:“都說兒子三分像老子七分像娘,爹你覺得我哪處最是像你?”

徐燕山皺起眉頭想了想,而後道:“你這副長得俊俏的臉是像你娘,倒是這倔的像驢的脾氣像極了我年輕的時候。”

徐雲天立即抓空子接話道:“你都說了我脾氣像你,你尚能跟你老子對著幹二十多年,我這才哪兒到哪呢。”

徐燕山瞪著偌大個銅鈴眼,怔怔得說不出話來。

好半晌才道:“罷了罷了。”

又話鋒一轉,問道:“你覺著這九千里南洲,比之那中洲西涼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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