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閃著金光的唐刀和那侍衛的手臂碰在一起,竟然發出了金屬撞擊的聲音。
“撲撲撲。”兩人快速分開,拉開了一丈多遠的距離,中間他們踩過的那些地磚一塊塊開裂了起來。
“沒想到劍門的人也參與到世俗中的爭鬥中來了。”那侍衛把頭上的金盔往地上一扔,一道血絲從他額頭上滑了下來。
“連城派是宋廷的狗,這一點我倒是早就想到了。”
趙無極拿刀的手微微顫抖,剛剛看似平淡的交手,他和對面的侍衛都付出了一些代價,雙方對各自的底細也都已心中明瞭。
“今天我不能放你走。”侍衛一件件的把身上的盔甲扔到地上,從胸甲直到護膝,這些防具上都被高人用蝌蚪文畫了道符,這樣做的目的不是為了增加防護,而是為了讓這盔甲更重。
“呼。”這次是侍衛主動進攻,看似簡單的一拳眨眼間已經出現在了少年的面前。
趙無極這次不敢拿刀去擋了,他一閃身退出數尺。
連城派是修真門派中比較特殊的一家,修真三大境界,通神晦暗不明,超凡不過是練體練氣,各家的差異主要體現在瞭然這個境界上,一個門派一般都有十幾種自然之道,並有和它們配合的功法,不過連城沒有,他們只修身體,所有的門人只瞭然一條道,那就是力道。
劍門其實也是隻修劍道,不過劍還有各種招式,這侍衛卻是連招式都沒有,少了身上重甲的束縛,他的速度變得飛快,就這麼一拳緊過一拳的向趙無極身上擊去。
趙無極一退再退漸漸無路可退,身後是一堵牆,少年突然高舉唐刀大喝一聲:“驚蟄。”
二十四橋明月夜中最有爆發力的一招,用刀使出別有一種雄壯之意,即使以那侍衛的蠻強也不得不向後退了一步。
“轟。”雷聲好像畫筆,在偏殿中勾勒出了一道驚鴻,最後的落處不是侍衛的身上而是趙無極身後的那面牆壁。
“狗賊好膽。”侍衛再要近身已經遲了一步,牆壁被刀罡震開,少年衝破瓦礫到了對面的房中。
對面金碧輝煌,這裡是大宋的金鑾殿,趙無極進屋之後以豹的速度向那龍椅上竄起。
“啊,有歹人。”這裡是大宋皇帝上朝的地方,平時只有幾個太監在裡面打掃,少年運刀如風一顆顆人頭被他挑向身後。
侍衛為了躲避又遲了片刻,眼看趙無極的手已經要碰到那張龍椅了。
“嗖。”眼前白光一閃,少年的面前又多了一個太監,這個太監穿的是白衣他的臉卻比白衣更白。
“餘閒。”趙無極腳步急停,他知道自己可能只能到這裡了。
“總管卑職在南極殿發現這廝,不過廢后已經不知所蹤了。”侍衛也看見了餘閒,他恭敬的朝白衣男子一拱手。
“該走的留不住,賈侍衛你下去吧。”餘閒朝那侍衛揮了揮手。
“屬下遵命。”賈姓侍衛不再多言,轉身走出了金鑾殿。
“我們快點結束吧,殺了你以後我還要去洗手。”屋裡只剩下趙無極和白衣男子,餘閒淡淡的對少年說道。
“太常侍光洗手恐怕不行,說不得要沐浴更衣才可以。”趙無極突然笑了笑。
“為何?”餘閒感覺這個少年很有趣。
“因為我的血很多。”趙無極再次出刀,使的還是劍門的招式,二十四橋明月夜中的雨水。
白衣男子手中沒有兵器,他的手很白,看上去也不像是賈姓侍衛那種瞭然力道的修士,可是餘閒很淡定,他似乎一點也不害怕少年的道,周圍的空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壓縮了,白衣男人和趙無極之間出現了很多黑色的裂痕。
餘閒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準備來迎接少年雷霆萬鈞的招式,可是他和之前的賈侍衛一樣都失算了,趙無極的目標根本就不是他,少年的目標是自己。
“撲。”璀璨的刀光帶起漫天血雨,被餘閒道法阻斷的空間鬆動起來。
趙無極被自己的刀劈成了兩截,他的血灑的到處都是,餘閒的白衣上開出了數朵紅梅,更多的血濺到了龍椅上。
“嗯。”大總管的眉頭皺了起來,餘閒有潔癖,血讓他感到骯髒,趙無極的血除了骯髒以外還讓他有些不安。
“這是?”白衣男子很快就找到了這不安的來源,那把龍椅本來安靜的矗立在高處,現在卻興奮的微微顫抖了,椅子在飛血的渲染下開始發出銀色的妖異光芒。
餘閒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他伸出右手,一股肉眼可見的波紋向那龍椅蔓延過去。
“轟。”龍椅上的銀光就好像是一頭剛剛睡醒的猛獸,根本就無視白衣男子的力量,銀光如沖天巨浪猛的往上一漲。
“噼裡啪啦。”餘閒的身體飛了出去,他本已極白的面龐變得更加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