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舟仍是沒有抬頭。
萬重山低下頭,環著她的纖腰,在她耳旁低聲道;“心裡眼裡都只有你一個,再不會有別人。”
輕舟心中一動,她抬眸向著男人看去,就見萬重山眼眸漆黑,漾著的是無盡的情意,輕舟看著那一道目光,頓覺心底浮起一抹溫軟,只讓她用極輕的聲音吐出了三個字來;“我也是。”
萬重山聽著她嬌嬌柔柔的聲音,唇角的笑意便更是深邃,他捧起她的臉頰,剛欲在她的唇間落上一吻,就聽外間已是響起了腳步聲,萬重山皺了皺眉,只緊了緊輕舟的身子,在她的耳旁言了句;“聽話,照顧好自己和孩子。”
輕舟心知他是要走了,心中頓時湧來濃濃的不捨,她情不自禁的攥住了他的衣角,昂起腦袋向著他看去,她什麼也沒有說,唯有那一雙眼睛,已是將她的心底話傾瀉了一地。
萬重山沒有再看她一眼,只怕看了便會心軟,他俯身親了親她的唇角,繼而狠下心腸,撥開了她的手指,在隨行的侍從進來之前,離開了牢房。
大齊京師,皇宮。
“皇上,羅義垌,羅將軍自前線傳來密信一封。”曹公公走進昭陽殿,雙手將一封信呈在了李雲召面前。
李雲召聽聞是前線的密信,當即便是伸出手,從曹公公手中將信接過,開啟後便是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曹公公不敢吭聲,只一動不動的守在一旁,待見李雲召變了臉色後,終是忍不住恭聲問了句;“皇上,可是前線戰事有變?”
“不,”李雲召搖了搖頭,他站起了身子,在殿中來回踱著步子,只將曹公公的眼睛都是晃花了般,忍不住擔憂道;“皇上,您這是”
“萬重山!萬重山還活著!”李雲召舉著那一封信,眼眸深處透出一抹狂熱之色。
“萬侯爺還在人世?”曹公公亦是吃了一驚。
“羅義垌在信上說,萬重山當日的確被遼人帶到了大遼,他裝作失憶,得到了遼人的信任,耶律隆戈已是命他為前鋒大將軍,與我大齊開戰。”
聽著李雲召的話,曹公公頓時變了臉色,失聲道;“皇上,這可如何是好?萬重山若是投敵”
“不!他不會背棄大齊。”李雲召打斷了曹公公的話,他的目光向著外間的夜色看去,幾近破釜沉舟般的道了句;“孤相信他,孤也只能相信他!”
“老奴不懂皇上的意思。”曹公公俯下了身子。
李雲召眸心雪亮,唇角微微上揚,一字字道;“萬重山要我派出禁軍,前往燕州增援,他這一次,是要滅了大遼。”
“什麼?!”曹公公駭了一跳,只覺不敢置信。
“孤信他,他要什麼,孤就給他什麼!”李雲召眸心陰沉,顯是下了決心。
“皇上,此事萬萬不可,誰知萬重山究竟打的是什麼心思,他若已是投靠大遼,故意引誘皇上調出禁軍,京師失去守軍,若遼人攻來,豈不是易如反掌?”
李雲召一個手勢,示意曹公公不用多說。
“皇上,此番舉全國之力,與遼人作戰,無非勝,亦或敗,若敗,大齊定是一蹶不振,胡人鐵騎一路南下,無人可以抵擋,到時不僅京師危急,大齊的江山更是岌岌可危,若此戰勝,萬重山在民間的威望自當更是空前絕後,他在北境的勢力更是不容小覷,老奴只怕他會心生謀反之意,皇上不得不防!”
李雲召唇線緊抿,一語不發的將曹公公的話全部聽完,他走出了昭陽殿,向著北方看去,半晌都不曾吭聲。
“皇上”曹公公的聲音又是在身後響起。
“孤心意已決,你不必多說。”李雲召終是開了口,與曹公公道;“大齊受胡人欺壓多年,而今好容易有機會可將遼國殲滅,此等良機,孤若錯過,日後又有何面目去見大齊的列祖列宗?”
“皇上!”曹公公著急起來,不等他說什麼,李雲召已是一個手勢,令他不得不將所有的話嚥下。
“至於萬重山,說到底,他也不過是一介武夫,他在北境被傳的神乎其神,可他終究還是個凡人,而凡人,都會有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