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人?”萬重山向著耶律勻看去,眸心暗的令人心悸。
耶律勻迎上他的目光,只覺心底一寒,他沒有說什麼,只用眼色示意侍從將那些遼人所扮的戰俘帶了下去。
那些戰俘經過方才那一幕,已是心肝欲裂,頃刻間便讓人拖了下去。
納蘭聞著空氣中的血腥味,只覺心頭欲嘔,她看著浴血歸來的萬重山,心跳的卻是漸漸快了起來,她看著萬重山在父汗面前跪下,看著父汗賜下美酒,看著萬重山舉起酒碗,看著父汗當眾宣佈,命萬重山統領十萬大軍,向著大齊逼近。
她看著那一道魁梧挺拔的身影,只覺心中百感交集,她看著人群中的男人,心中默默的浮出一句話來,萬重山,你若真是蕭平齊,那又該有多好。
大牢。
獄卒走進時,輕舟正倚著牆壁淺眠,聽到腳步聲,輕舟瞬間從睡夢中驚醒,她驚慌的看著面前的男子,下意識的護住了自己的小腹。
那獄卒也不理會,只架起她的身子,如上次那般將她送進了一個房間。
房間中,坐著一個眉目分明,英挺驍勇的男子。
看見他,輕舟的眼眶頓時溼了起來。
“駙馬,人已經帶到了。”獄卒恭聲開口。
萬重山擱下茶碗,與那兩個獄卒淡淡吩咐;“我要親自審問此人,你們先退下。”
“是。”獄卒不敢多言,只畢恭畢敬的退了出去。
沉重的房門已是合上,屋子裡,只剩下萬重山與輕舟兩人。
萬重山站起身子,走到了輕舟面前,他看著她怔怔的看著自己,她瘦了那樣多,倒是顯得隆起的小腹越發明顯,他一個字也沒說,只伸出胳膊,將輕舟一把抱在了懷裡。
他的懷抱一如既往的寬厚有力,直到被他攬入懷中,輕舟仍是懵的,她不敢動彈,甚至不敢眨眼,只怕這是自己的一個夢,稍有動彈,她便會從夢中醒來。
萬重山顧忌著她腹中的胎兒,並不敢如何用力,他的聲音沙啞,隔了許久,才低聲喊出了她的名字,“月兒”
直到聽到他的聲音,輕舟的眼淚才從眼眶中掉了下來。
萬重山捧起她的臉,看著她的那些淚珠,只覺心疼不已,他伸出粗糲的手指,為她將那些淚珠一一勾去,看著她蒼白清瘦的小臉,他的眼瞳一黯,道了句;“讓你受苦了。”
輕舟說不出話來,只是搖頭,拼命搖頭。
萬重山一手箍住她的細腰,另一手則是扣住了她的後腦勺,深深地吻了下去,輕舟的眼淚落進了他的唇角,微苦,發澀。
萬重山並未吻太久,便是鬆開了她的唇瓣,卻依舊將她抱在懷裡。
輕舟望著他的臉龐,終是輕聲喚出了他的名字;“重山”
萬重山攥住她的小手,告訴她;“我在這。”
“重山”輕舟仍是小聲喊著他的名字,她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襯著那一張臉猶如嬌嫩的花蕊,柔弱的讓人不忍心去看,萬重山抵上她的額頭,將她的小手放在唇邊。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輕舟笑了,將臉龐埋在了萬重山的懷裡,欣喜的淚水從眼眶中落下,在男人的胸前落下淡淡的淚漬。
萬重山緊緊的抱著她的身子,兩人依偎著,不知過去多久,萬重山察覺到輕舟拿起了他的大手,放在了她柔軟的小腹上,萬重山神情一震,這才想起了她腹中的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