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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上輩的往事(一)

我知道地中海的情況可能還不穩定,別的人都不懂這是怎麼回事,只有花二姑能搞的定。但是,她一說要問我一點事情,我估摸著,她問的,是我父親的事。

可我不能不跟著去,所以讓夥計把地中海的車子啟動了,硬著頭皮上了車。

地中海的車是拉貨的,很寬敞,人坐在裡面也不擠。這一路上,我一直在觀察地中海的狀態,他非常的安靜,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就跟睡熟了一樣。我感覺,最危險的時刻已經過去了,只要花二姑幫忙調理一下,地中海是沒問題的。

車子開到花二姑那邊,夥計幫著把地中海抬進了一樓的大屋,然後都到車子裡面去等。花二姑把自己的包放好,又拿了一點東西,讓我把地中海給扳正。

花二姑對地中海印象不好,這次肯出手幫他,用花二姑的話來說,完全是因為我出面求情,又給了我父親一個面子。花二姑把地中海直接扔在地上,等到地中海躺正了之後,花二姑拿了一個很小的小油燈,放在地中海的額頭點燃。

我不知道這盞燈裡面燃的是什麼燈油,反正小燈燃燒起來以後,飄散出一股淡淡的氣味,氣味很複雜,有點香味,好像還有點臭味。燈芯非常細,燃燒的火苗和綠豆大小差不多。

“這是要幹什麼?”

“他還不穩,用這盞燈鎮一鎮,大概還要三四個小時,他才會醒。”花二姑搬了把椅子,坐在旁邊,說道:“燈不能滅了。”

“他要是醒過來以後,就沒事了吧?”我很不想讓花二姑問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所以盡力的在拖延時間,轉移話題。

“醒了就沒事了。”花二姑低著頭想了一會兒,然後起身走到樓上,不知道在翻騰什麼東西。我趕緊一眨不眨的盯著地中海額頭上的小燈,不敢讓燈熄滅。

花二姑在上面翻騰了好一會兒,最後提著一個木箱子下來了。這個木箱子是原木製作的,外面也沒有上漆,不過,箱子的四面各有一個符籙。符籙多半是用硃砂畫在上面的,可能時間太久了,顏色沒有那麼鮮豔,已經開始發暗。

“這東西,我原來幾乎都給忘記了,這是看見你了,才想起來。”花二姑把這個不太大的木箱放在我跟前,說:“這是連度當時留在這裡的,現在事情過去了,你把它帶回去,交給連度。”

“這裡面,是什麼?”我接過花二姑遞來的箱子,感覺並不重,隔著箱子,也看不到裡面有什麼東西。

“你管它裡面有什麼?你拿去給你爹,他一看就知道了。”

“他......他看不到了。”我把箱子放了下來,順勢對花二姑搖了搖頭:“不在了.......”

“不在了!?”花二姑的話音裡本來帶著冷冰冰的意思,但是一聽到我的話,她的臉色頓時就變了,變的很難看,情緒好像也有些失控:“什麼時候走的!?”

“三年多了。”我不能把父親真正的死因說出來,父親那時候是身體很差,但他的死,多少都跟陸放頂有關係,這些話如果說起來就要扯的很遠,沒必要跟花二姑講述這些:“得病了,病了好長時間,身體一直都不好,最後......”

這一瞬間,花二姑彷彿失魂落魄,一下子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眼神和表情似乎同時呆滯了,愣愣的望著前方,很長時間都沒有說一句話。

我沒敢多嘴去問,但是聯想前後,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我父親跟花二姑打過交道,而且,還不是普通交道。

“我說這兩三年,有時候想去七孔橋打聽打聽他,看看他在不在店裡,一直都沒見到他......他是不在了......”花二姑的臉色,和紙一樣白,慢慢抬頭看著我,問道:“他走的時候,受苦了嗎?”

“也不算受苦,就是得病了,治了很長時間,我還陪他去外地住過一段時間醫院,可是沒有用。”

這時候,花二姑哭了,不是那種嚎啕大哭,甚至沒有哭出聲音,只是發著呆,眼淚撲簌撲簌的往下掉。

哭的不痛,並不代表不難過。花二姑應該是個比較要強的人,如果不是心傷到了極點,她絕對不會當著外人的面掉眼淚。

我沒多說什麼,也沒有多問什麼,這些事情我不清楚,也沒辦法去勸。

“他臨走的時候......有沒有留什麼話?”花二姑淚汪汪的看著我,語氣中慼慼苦苦:“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