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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節 退兵

已經割去頭幾個闖賊首級的明軍士兵搶上兩步,把最後兩具首級一併割下帶回。隊官走到賈明河馬前彎腰鞠躬,禮節性地報告道:“大帥,我隊斬首八級。”

——大人說的不錯,勇氣,總是會在鋼鐵前撞得粉碎。

賈明河沒有回答,當看到那個年輕人摔下馬時,他鼻腔內突然一陣酸楚。。

這時,許平已經完成了部隊的收攏,戰局重新回到了他預想的軌道。來自側翼的威脅已經解除,近衛營躲著矮牆後與明軍專心對射。

“大帥。”何馬雙手抱拳向賈明河請纓,打算把最後的步隊投入進攻:“末將親自帶隊衝殺,定能將許賊殺得片甲不留。”

——勇氣,總是會在鋼鐵前撞得粉碎。

賈明河把嘴繃得緊緊的:“退兵!”

不顧何馬的反對,賈明河的命令被不折不扣地傳達下去。

……

明軍士兵開始向後退卻,還擊的火力變得越來越稀薄,很快他們就又退到最外層的壕溝裡,後面的明軍則彎腰躲避著闖軍的火力,開始遠離闖軍的戰線而去,只有第二道壕溝裡的搏鬥依舊。

“終於決定放棄了嗎?”許平長嘆一聲,他很清楚這種感覺——不得不拋棄部下和同伴時的感覺。不過,明軍如果堅持不撤退的話,他們最終會在這裡把血流盡。

現在許平的預備隊包括幾百名長矛手和燧發槍手,他們在等待著許平的命令,他們都迫切地等待著重新投入作戰,身邊的參謀們也投過來探詢的目光。

許平凝視著對面的敵軍,搖搖頭:“選鋒營還有餘力。”

——今天,恐怕就到此為止了吧

遠處傳來兩聲炮響,火光離戰場非常遙遠,炮彈也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許平彷彿能從明軍的火炮聲中感到炮手們的憤怒。明軍的撤退已經成為定局,這兩門辛苦趕到戰場的炮必須立刻原路返回,好像是為了證明許平的判斷,兩聲過後,明軍的火炮就不再開火。

……

戰鬥還在繼續,前面還有激烈的交火聲,而賈明河猶如一座花崗岩雕塑,一動不動地騎在馬上,因為工兵隊被留給了赤灼營,火炮來得實在是太晚了,頭兩門炮必須立刻開始走回頭路,其他還在路上的炮也已經派人前去傳達新命令了,不然缺乏工兵的選鋒營很難在日落前把這些笨重的傢伙全部運到北岸。

參謀們正忙著把賈明河的決心變成具體的行動命令,而在這一群忙碌的人和賈明河之間,則是仍在苦苦哀求的選鋒營營官何馬。

“大帥,我們還有兄弟在前面吶,還有兄弟在啊。”何馬急得聲音都變調了,如果明軍不能佔領戰場,那麼所有無法移動的傷兵就會被拋棄;如果不投入預備隊,那麼前面計程車兵就得冒著闖軍的火力撤退:“大帥,我們怎麼可以讓受傷的兄弟落在闖賊手裡啊?”

——二十五年前,大人、張大人都只有二十歲出頭,我才十幾歲,他們是那麼的年輕,毫無顧忌地大肆嘲笑因循守舊的遼西將門,對看似不可戰勝的強大敵人不屑一顧。唉,真的就好像是昨天一樣,今天,我並沒有覺得我老了,我還是精力充沛,自以為還是朝氣蓬勃,可一群和當年大人、張大人一樣年輕的人已經站在了我們對面,公然嘲笑我們,視我們戰無不勝的威名如無物。當年,我們的敵人身經百戰,我們計程車兵有一死的決心;現在,我們計程車兵訓練嫻熟、甲堅兵利,而我們敵人同樣有決死的勇氣……

“大帥,末將一定能衝下許賊的將旗,大帥,就讓末將帶隊衝鋒吧。”

——大人說過,我們長生軍只練過三個月,卻必須與身經百戰的虜騎交戰並戰而勝之;大人說過,我們計程車兵,大多才是剛放下鋤頭的農民,可是他們必須得學會如何去擊敗最強大的敵人;大人說過,無論前路是如何的兇險,但我們一定能取得最後的勝利,因為我們的勝利是萬民的願望,是天命、是註定!受到萬民祝福、還有天命眷顧的長生軍,戰無不勝、所向無敵……

“大帥,若是不成功,末將絕不會活著回來見大帥。”

——許平手下只有四、五千人較有紀律,其他的還是烏合之眾。集中赤灼、山嵐兩營和其他友軍,我軍仍有優勢,就是不知道西賊戰鬥力如何。許平,仗還遠遠沒有打完,後會有期。

“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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