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不是說他賭咒發誓說他絕不想當皇帝麼?”
“是的。”
“那是為了誰招安我們?”牛金星插嘴道:“從來沒有聽過這麼荒謬的招安,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闖營接受招安,那到底我們是向誰投降呢?不是當今天子、不是黃侯、也不是任何一位藩王,招安招到了都不知道是誰在招安。怎麼可能會有這樣荒謬的事情。”
“是向國家投降,向天下投降。”許平感到自己話語裡毫無邏輯可言,他總結了一夜仍是一片混亂。
“什麼國家?大明還是黃侯的國家?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闖營接受了這個招安,誰來赦免我們呢?”牛金星的邏輯也陷入了徹底的混亂。
“侯爺說他會赦免我們。”
“那還是黃侯要稱帝。”
“不是,”許平覺得從黃石的表現來看,皇帝或者類似的稱呼被他視為是一種侮辱:“侯爺說他絕不稱帝。”
“那就是想學曹操,自己做周文王。”牛金星覺得眼前忽然一亮,從黑漆漆地迷霧中找到了答案:“那還是嚮明廷投降,黃侯要挾明帝赦免我們,然後我們再擁戴他兒子接受禪讓。”
“好像不是。”許平把黃石和他對話中的一些東西複述給李自成和牛金星聽:“黃侯要廢除皇帝這個稱號。”
“難道他想只保留天子稱號,或者是霸王?天王?天王這個五代曾經有人用過,”牛金星眼珠轉了幾圈:“換湯不換藥還是輕的,這根本是自找麻煩嘛。”說道這裡牛金星突然醒悟過來,大聲咳嗽一聲:“我們不會投降,明顯現在黃侯是在虛張聲勢,他在戰場上打不贏我們,就想耍陰謀詭計。”
“也不是,王,聽起來有可能,侯爺似乎對這個稱號頗有好感,但……”許平凝神回憶,力求把對話中的每一個字都背誦出來。
“昨夜,許兄弟你真的見到黃侯了麼?”等許平回憶結束後,牛金星冷冷地問道:“我怎麼覺得許兄弟你風魔了呢。”
“軍師你這叫什麼話?許兄弟憂心軍務,操勞太重。”李自成責備牛金星道,轉過頭來時眼中的目光顯得很是關切:“許兄弟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我這裡有個不錯的郎中,你帶回去讓他給你開幾副補腦的方子吧。”
“大王,軍師,這是侯爺的親筆信。”許平把黃石的來信從懷中掏出來,交給李自成和牛金星過目。
“好像真有這麼回事。”李自成看完之後皺眉不語。
而牛金星則問道:“昨天許兄弟可有同伴隨行?不……我不是問有沒有衛兵看到你出營,我是問有沒有其他人在你和黃侯對答時在側。”
當許平回答有後,李自成馬上派人去把清治道人請來。
“昨天許將軍確實與黃侯見面了,貧道當時在側。”清治進營門朗聲答道。
“黃侯都說什麼了?”李自成和牛金星異口同聲地問道。
“黃侯要***明帝自立為天子,他想招安闖營。”清治輕輕一搖拂塵,波瀾不驚地說道。
“原來如此。”李自成長出一口大氣,對許平笑道:“許兄弟這些時日太操心了,把我的郎中帶回去吧。”
牛金星亦是放鬆下來:“我就說嘛。”
“大師,侯爺明明不是這麼說的。”許平發急起來,同時心中忍不住湧出一個念頭:難道我真是太累了?
“那許將軍說說,黃侯都說什麼了?”清治目光炯炯地反問道。
“侯爺說……”許平把昨夜的對話又重複了一遍。
李自成和牛金星臉上都是不以為然之色,但是也沒有打斷許平。
可清治聽許平講完後,臉上卻是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長嘆一聲:“原來貧道沒有風魔,唉,貧道還以為是練功太苦,走火入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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