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我去把明寇打退!”劉宗敏見形勢開始變得不利,也有些急躁起來。明軍的炮兵越來越肆無忌憚,一直推到半山坡向順軍瘋狂射擊,在這麼近的距離上,他們的炮彈變得非常準,第十一步兵翼的防線在短短一柱香內就被撕成了碎片。
許平離開將旗,跑到近處觀察敵陣,透過硝煙形成的白霧,他還是能隱隱看到部署在炮兵後方的明軍步兵方陣。
“用騎兵去衝擊步兵陣地那是送死。”許平搖頭否決道。
“末將不會硬衝敵陣。”遲樹德報告他手下第一騎兵營的兒郎們都已經檢查木塞、鐵錘,保證每個騎兵都攜帶著它們:“末將衝過去,絕不和明寇戀戰,驅逐了他們的炮兵後立刻把大炮的火門塞死。”
許平又想了想,還是搖頭:“仍會是傷亡極大,而且直衛會立刻衝出來追殺你們。”
騎兵在步兵面前保持作戰隊形會被打成篩子,而如果不保持隊形就會被直衛衝殺,許平沒有足夠的步兵掩護騎兵突擊,他很擔心那些下馬塞炮的騎兵來不及逃回來。
“我們遠沒到需要拼命的地步,騎兵要留到用來追擊。”許平抬頭看了看天,已經快到正午了,新軍的進展比許平預計的還要緩慢,三西營一旦抵達,許平就可以從新軍的薄弱環節發起反擊,到時候騎兵集團會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要是騎兵營損失太大,我們就沒法好好追擊了,直衛就能掩護新軍退出戰場了。”
……
“新軍打得怎麼樣?”
姜鑲問道。
“難分難捨,”晉軍的哨兵報告道:“順軍非常善戰,看上去新軍大概有兩倍的兵力優勢,但半天打下來進展甚微。賀帥的攻勢一輪接著一輪,但只能一寸一寸地奪取順軍的陣地,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戰果。”
“是不是順軍要贏啊?”一個神情緊張的幕僚替姜鑲問道。
“贏倒也未必,至少目前看還是新軍全面佔優,順軍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哨兵搖頭道:“新軍人太多了,順軍最後說不定還得輸。”
“說不定?”
“是的,說不定,要是突然又有一隊順軍到達那就難說了。”晉軍的觀察員都認為如果照目前的形勢發展下去,新軍還是贏面大一點,很可能靠著兵力、火力優勢勉強壓倒對手。但看上去也就是兩、三萬的順軍,和兩倍、甚至三倍於己的新軍打成這個樣,都讓晉軍感到非常驚訝。
“許大將軍和賀帥出自同門,怎麼戰鬥力差得這麼多?”姜鑲一直認為新軍和許平統帥的順軍應該戰鬥力差不多,那樣今天的戰鬥應該是場一邊倒、摧枯拉朽的戰鬥。
“可見黃侯還是藏私了。”幕僚們紛紛得出結論:“賀帥說到底也是外人,那比得上自己的親傳弟子?”
“是啊,”姜鑲也點頭道,大家都知道黃石有個怪癖,身居高位但是親兵、家丁、義兒、弟子一個也不收,許平是目前所知僅有的一個:“許大將軍也真是怪,居然會反叛出去,而且這次在京師,居然還想欺師滅祖。”
“反出朝廷的時候就是欺師滅祖了,再說若是害了黃侯,他不就天下無敵了?”一個幕僚說道:“就是沒成,黃侯不來他也無人能制。”
“誰知道到底怎麼回事,說不定京師之變是另有隱情呢,或許黃侯根本就不想對付自己的得意弟子。”另一個幕僚撇嘴道。
“京師之變,確實迷霧重重,”姜鑲咳嗽一聲:“扯遠了,現在我們還是靜觀待變吧。”
……
所有的參謀軍官,都朝向南面望去,從那裡傳來的隆隆炮聲變得越來越響、越來越密。
終於有一個參謀向李定國建議道:“大人,我們是不是應該立刻向大將軍靠攏?”
“不必,大將軍手下三萬兵馬都能征慣戰,新軍那幫新兵蛋子怎麼可能是大將軍對手?”李定國覺得許平無論如何也輸不了:“大將軍終歸還是出身新軍,太喜歡這種正面抗衡了,要知道我們順軍和新軍條件不同,不能拘泥不變。”
三西營在山路上蜿蜒向東,一批被搜尋到的樵夫在前面給順軍充當嚮導,三西營的工兵跟在他們背後畫出草圖,不停地送給後方的參謀,供他們研究如何調遣以充分利用各條小道的透過能力,讓大軍既不迷路,還能保持足夠的行軍速度。
“不能讓新軍逃出山西,只要他們能逃回京師,他們就能再次補充和我們繼續交戰。”李定國始終感到有一種緊迫感沉沉地壓在心頭,順軍補充困難、物資有限:“我們要堵住新軍的退路,就在這裡把他們徹底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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