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他的臉色逐漸變得僵硬起來,話語間已是帶著濃濃殺意,“你說什麼?”
這將領再是親信,也怕被暴怒的革離君斬掉,當下不敢再做回答。
革離君的雙手微微顫抖,這時已是怒極攻心。若不是他素來沉穩,這時候怕已是經受不住這等衝擊,摔下馬去。
等過去足足數分鐘,他才將這股狂怒勉強壓下去,喝令左右道:“將他們拿下,全部斬首!”
這些個護州、護持軍將領們頓時嚇得臉色大變,連忙下馬跪地求饒。
軍師在旁邊低聲勸道:“大人,臨陣斬將怕是不妥。”
革離君卻不耐煩地擺擺手,“他們手下兵卒盡皆譁變,要他們還有何用?”
左右湧出數十名親軍,將這些將領盡皆砍倒在地。
鮮血流淌到革離君戰馬腳下,他低頭瞧著,怔怔出神。
其實他也不想臨陣斬將,但是,不殺這些廢物,他心頭的這口氣實在是咽不下。
又過陣子,他才冷著臉道:“就地紮營!”
聲音雖厲,但卻不再像之前那樣帶著逼人的銳氣。無疑,三軍譁變,對他的信心打擊也是很大。
張弘範、李恆率軍在東南角集結下來,倒是沒有看到這幕。
城內的元軍降卒看到張弘範帥氣,暗暗有些騷動起來。
到得傍晚,革離君和張弘範共計接近三萬將士已在行宮外頭紮營生火,起灶做飯。
城內,也是陣陣米香傳蕩。
趙洞庭決定搏就搏到底,將這些剛剛投誠的雷州軍卒派到各處協助防守,同時,當然也有防範元軍降卒的意思。他現在根本沒得選擇,只能夠信任這些投誠的雷州軍,要不然行宮遲早城破。
“皇上!”
此時,他和樂嬋等人正在房中用膳,陸秀夫卻是匆匆趕到,臉上帶著些許焦急。
他為文臣之首,一應後勤事宜趙洞庭都全權交予了他負責。
見得他匆匆進來,趙洞庭問道:“陸大人何事如此焦急?”
陸秀夫道:“錢糧官剛剛來報,城中突兀增員近三萬人,糧草怕是撐不住多長時間了。”
他自然是為這事焦急,行軍打仗,誰都得填飽肚子,若是斷了糧草,士卒就算不譁變,也會士氣大跌。
趙洞庭放下筷子,也是微微皺眉,“還能撐多少時日?”
陸秀夫沉吟道:“就算精打細算,怕也至多隻能支撐五日了。五日之後,必然斷糧。”
沒曾想,趙洞庭聽到這話,神色竟然突然放鬆不少,道:“五日啊,那應該差不多了。你且先將這訊息牢牢壓住,糧食該怎麼配發便怎麼配發,不用節省,免得將士心生疑慮。”
陸秀夫微微愣住,然後喜道:“莫非皇上心中已有退敵良策?”
趙洞庭笑著,卻不答話,只是又拿起筷子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