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領進屋以後,悄然走到仲孫啟賦旁邊,低聲道:“太傅大人,府衙外有自稱大宋使臣的人送公主殿下回來。”
眼睛哭得紅腫的仲孫啟賦微愣,隨即心裡卻是輕嘆,“公主殿下回來……又有什麼用……”
但他還是跟著這近衛頭領往屋外走去。
到他這個年紀,大風大浪見得太多,心性自然也不是尋常人能夠相比。過去這數十分鐘時間,他已然接受李望元駕崩事實。
眼下,仲孫啟賦滿腦子都想的是如何才能繼續穩住西夏局面。
他是皇派死忠。
李望元死了,但西夏也並非沒有流落在外的,八竿子還能和皇室打得上關係的旁枝末節皇族存在。
那些人中若是有可造之人,說不定可以輔助其登上大寶。
親到府衙門口,老態龍鍾的仲孫啟賦看著君天放三人,最終眼神定格在李秀淑身上,躬身道:“老臣仲孫啟賦拜見公主殿下。”
他沒見過李秀淑,但是,卻見過李秀淑的畫像。
李望元剛剛回到西夏那段時日,有很長時間總是對著李秀淑的畫像發呆。
李秀淑雍容華貴,還有著以前作為元朝貴妃時養成的尊貴之氣,淡淡開口,“太傅免禮。”
然後瞧瞧仲孫啟賦後頭,眼神變得更為清冷了些,“我哥哥在哪?”
仲孫啟賦欲言又止,看向君天放和韻景。
君天放淡淡道:“公主已經送到,君某就先行離開了。”
然後就這樣帶著韻景牽馬離去。
仲孫啟賦輕輕嘆息了聲,道:“公主殿下請隨老臣入府吧!”
李秀淑微微皺眉,心中隱約生出些異樣。女人的直覺往往都是很敏銳的。
跟著仲孫啟賦走進府衙不過數米,李秀淑就問道:“太傅的眼睛怎麼紅紅的?”
“還請公主殿下節哀。”
仲孫啟賦低聲道:“皇上他……他在半個時辰之前,已經薨了。”
李秀淑的腳步僵在原地。
俏麗臉蛋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有淚花在眼中閃爍,但她卻繃著,始終沒有讓這眼淚流淌下來。
雙手指甲悄然掐進了肉裡。
仲孫啟賦沒回頭,也沒再說話,卻也是悄然停住了腳步。
過數十秒,李秀淑軟糯的聲音才再度響起,好似平靜海面下的暗流湧動,“我哥哥他怎麼會死?”
身形佝僂的仲孫啟賦繼續向前緩緩行去,“重慶之戰,皇上遭受重創,在府內養傷。有人在藥中做了手腳,皇上暴斃。”
李秀淑跟上仲孫啟賦步伐,“兇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