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這些糟心事,日子還是很美好的。
只不過口袋裡的錢用的也快差不多了,藥鋪的開張還得花費一些,不能再吃老本了。
正想著,不遠處迎面走來一名頭上扎著藍頭巾的婦人,楊婧覺得此人莫名眼熟,因此多看了幾眼。
誰知扭頭間,後頸一痛,軟身沒了知覺。
“帶走。”婦人對忽然出現的兩名家僕道。
春濃一把撲上前,抱住楊婧的腰身,“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家小姐!”
婦人將春濃一把拽開,“我們是江家的人,你回去告訴我家公子,若是想救這個女子......”婦人話都還沒有說完。
江秋白帶著江廉已經從對面的街頭走來。
他白袍被風吹得鼓鼓的,一臉不食煙火的神仙樣,婦人直嚇得眼睛都瞪圓了。
“張媽。”江秋白低聲喚道。
春濃揚頭一見有了救兵,立刻鬆開婦人的手,跑到江秋白和江廉面前,跌跌撞撞險些跌倒。
江廉將春濃扶住,“你怎麼總是和你家小姐一樣冒冒失失?”
春濃聽了不樂意,推開他的手道:“我是我家小姐養的,我不和她一樣,哪能和誰一樣?難不成和你嗎?你怎麼現在才來?”
江秋白聽著,莞爾一勾嘴角,“春濃,我竟不知你何時與我家阿廉這樣熟悉了?他可一向是不近女色的。”
話畢,江廉和春濃臉上一紅,各自扭開臉不再說話。
張媽縮著腦袋,瑟瑟發抖地來到江秋白跟前,尋常人都道江家四郎脾性最好,才情堪絕,可她是大夫人一直養在房裡的媽媽,孰真孰假才最是清楚不過,四郎脾性一貫是好,但發起怒來,可是連家裡的老爺都是怕的。
更何況她這麼一個下人。
“公子,大夫人交代了,今個兒無論如何也要把這位姑娘帶回去。”張媽很是為難道。
“張媽,你是我母親房裡最信得過的人,從小看著我長大,我也一向很敬重您。”江秋白淡淡道,“今日你派人捉走這女子,我不攔你,只是你要知道,你這樣做便是將我與母親的關係凍上一層冰。”
張媽不敢直視江秋白的目光,可心中卻被他這番話說的很是舒服。
她本只是大夫人手中得力奴婢之一,可當著江家下人的面,公子如此抬舉她,反倒使得張媽也當場講起幾分讀書人特有的風骨來了。
公子說得沒錯,張媽此番前來也是兩頭難做,她自是明白公子在大夫人眼中的地位,可......
張媽左右張望著,此刻還在大街上。
一行人手中提著個人,也定不好看,還不如就此順了公子的人情,來日公子回府,必定也會記得這份情誼。
打定了注意,張媽揮揮手,身旁的二人立刻將楊婧放到了地上,春濃趕緊湊上前。
江秋白回禮拱了拱手,“多謝張媽。”
張媽道:“公子既看得起老奴,老奴也只好腆著臉勸公子一句,大夫人最是心疼公子,為了公子的事昨夜一夜輾轉未眠,公子還是早日回來吧。”說罷,張媽也不好久做停留,帶著人匆匆走了。
江廉走前一步,“公子,這張媽倒是個聰明的。”
江秋白眼光向下,此刻的楊婧,臉上顯出一副尋常難見的溫順乖柔。
“知難而退罷了。”他翹著唇角笑道,蹲下身去將人抱了起來。
春濃扭扭捏捏,不知道該不該讓這未來的姑爺抱她家小姐。
可一轉眼,江秋白已經抱著人走了。
江廉拉住春濃跟上,好心提醒道:“沒準日後,她還要尋機向公子討要這份人情呢。”
“人情都是換來的,既然欠下,那必然要還。”說著,江秋白低下頭,小聲呢喃了一句,“這樣一看,果然順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