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亮。
一道微光從天際蔓延開來。
震耳的敲鑼打鼓聲從城東一路而來。
“誰啊?這是哪家兒郎成親?居然這麼大的陣勢?”剛剛穿好衣的婦人盤上頭髮,推門看去。
一眼便已看呆。
紅色的炮仗紙屑漫天飛舞,一行穿戴整齊的接親隊伍沿街走來,見有孩子推門而出,隨行的丫鬟提著花籃上前,挨個抓起一小把紅棗和剝好的花生遞出。
孩子們吃得不亦樂乎,跟著隊伍瘋跑起來。
婦人們追出門,跟著隊伍邊走邊問:“這是誰家成親啊?”
話音還沒落下,一身大紅喜衣,肩上掛著紅花的新郎騎著一匹通身赤紅的寶馬出現了。
隊伍之長,新郎的臉也被擋住了半張。
“是誰?”
“快看看是誰?”
“咦?這下巴好生熟悉!”人群中有人奇怪道。
眾人雙眼緊盯那塊擋住新郎一半臉的迎親牌,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
終於......
有人一聲尖叫劃破嘈雜的四周。
“是四郎!”女子說完便向後仰去,一時之間不管是婦人還是女子,紛紛難以置信的擠破頭,踮起腳尖,直到真的看清楚那張驚為天人的容顏。
“真的...是四郎!四郎...四郎要娶誰?此事我怎麼不知!”少女們追著接親的隊伍跑了起來。
不停的有人追問,“四郎,四郎!你要娶誰?”
江秋白被問得煩了,扭頭看向身後的眾女,“我要娶臨安楊氏之女楊婧。”
“楊婧!”
“哪個楊婧?”有人不甘心問。
江秋白卻回過頭去了,難得的嘴角帶笑,滿頭青絲盡數冠起,整個人看上去似乎比往日還要英俊幾分。
今日的他,少了一分文人墨客的儒氣,卻多了幾分江湖人才有的灑脫之風。
少女們痴痴目送他離開,腳如同灌鉛般再也提不起來。
身旁有婦人罵道:“這柳州城有幾個楊婧?還是打臨安來的,不就是那個劉家的外孫女楊婧?”
“不對啊,聽說那楊婧不是被劉家掃地出門了嗎?怎麼現下還在臨安?”
“四郎啊,你怎麼能娶這樣一個汙點滿身的女子呢!”
好好的親事,非得一路伴隨著女子的悲慘啼哭聲。
江秋白看向江廉,“你去叫她們都閉上嘴。”
江廉一愣,“公子,她們哭也實屬正常啊,你可是柳州少女們的第一郎君,如今你不聲不響的娶了人,就讓她們哭一哭吧。”
“胡說八道,這話你日後不要再說了。”江秋白笑著說。
“公子你今日心情好像是真的好,屬下都有些看不懂你了。”
“有什麼看不懂的?人生三喜我已初嘗其一,自然喜不自勝。”
江廉默了默,“公子,這事你想過沒有?你難道就不怕氣死夫人和老爺?現下他們是還不知道,可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