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闆冒汗的手心一捏,“是四郎的真跡?”
“這樣自戀的手法,除了他,也再無他人可人畫出了。”楊婧留下一句,轉頭要走。
段老闆趕緊追了出去,手中墊著三錠銀子。
“誒,公子留步。”
楊婧回過頭來,手中被塞了三錠銀子。
“這是?”
段老闆笑笑,“公子今日能夠一眼看出我店中的贗品,可見眼光之毒辣,日後還請多來走動。”
“段老闆客氣了,我就住在街口轉角,原先城西米鋪那兒,日後若是有什麼能幫上忙的,你只管使人來叫我。”一邊說,她忙將手中的銀兩又遞了回去,“在下是真的還有要事,今日也不便久留,改日再來叨擾。”
“好好好。”段老闆目送著楊婧離開,撫掌笑道:“如此甚好,甚好!”
楊婧來到先前與沈耀約定的地方,沒多久就看到他帶著七八個孩童叫叫嚷嚷的舉著冰糖葫蘆走來。
她迎上前去,眼前一亮,“是啊,還是你機智,我怎麼就沒想到找孩童來呢。”
“別說這麼說了,東西呢?”沈耀接過紙張,粗略掃了幾眼,便已將紙上的內容熟記於心。
這種超乎常人的記憶,他從未對楊婧說起過,也不想被人發現。
便隨手將紙分發給孩童們,“來,小一帶人去東街,小二帶人去北街,小三帶人去南街。”
幾個孩子們看不懂,只顧著伸長了舌頭舔葫蘆。
其中有個年紀稍大些的孩童脆生生問:“大哥哥,那西街誰去?”
沈耀看了一眼她,俯下身為孩子理了理鬢角潮溼的發,“西街我去。”
“大哥哥長得真俊。”孩童笑眯眯讚道。
沈耀一頓,撫摸的手改為一拍,“快去吧,記得唱哥哥教你們的歌。”
“知道啦!”孩童們鬨笑著跑開。
“你還教他們唱歌了?”
“恩。”沈耀面頰有些微紅,像是被曬的。
楊婧心中不忍,像他這樣的天子驕子,本不該受這些罪的,“要不你先回去等我?我想再去轉轉。”
“去哪兒轉?”
“茶樓。”
沈耀不肯離去,楊婧只好帶著他一塊往說書先生聚集的茶樓去。
臺上有人正說到皇朝太子遺失民間,皇后閉門一月不出,虔心吃齋唸佛為兒子祈福的戲段。
楊婧一愣,側目向身旁看去。
只見沈耀身子僵硬得站在門外,似乎挪不動腳進門一般。
她出聲提醒道:“你在這等著我吧,這裡龍蛇混雜,你又是個生面孔。”說罷,提步進了門檻。
走出一段距離後,她回首望去,沈耀一臉痛色呆在原地,雙拳握緊垂於身側,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緊臺上訴說皇后悲傷的先生。
待高進一走,或許能想點什麼辦法,送沈耀進京,她在心中想道。
打點好茶樓先生的事再出門,已是黃昏幕後。
沈耀早已找了個空桌坐下,見她走來,忙不迭抬袖擦去眼角的淚痕。
“事情都辦妥了,我們走吧。”她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