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揚看著他,兩人無聲對峙了幾秒鐘,最終是錢揚先敗下陣來。
他垂下眸,聲音很飄渺,“這裡沒有晴晴,我睡不著。”
錢麒很想說,家裡也沒有梁慕晴啊,梁慕晴已經死了,哪裡都不會有她了,所以在醫院和在家裡有什麼區別?
然而,轉念一想,他就明白了。
不是家裡有梁慕晴,而是有梁慕晴的影子,有梁慕晴的氣息。
雖然不懂這種感情,但錢麒看著錢揚沒了半條命的樣子,實在無法拒絕。
“你先等等,我去問問醫生可不可以回家調理。”
說著轉身去找醫生。
得到的結果是最好不要。
錢麒知道自己無法說服錢揚,於是帶著醫生過來,卻發現人去樓空。’
病房裡已經沒有了錢揚的身影。
針頭扔在一旁,病床上有一套病號服,而錢揚的衣服已經不見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他自己離開了醫院。
錢揚打車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花園裡開著燈,很明亮。
原本花園裡的燈是沒那麼亮的,有點像路燈的昏黃,但是梁慕晴喜歡晚上坐在花園裡看風景,於是他讓人把燈給換了。
照得整個花園亮如白晝。
錢揚沉默地走著,突然看到路邊扔著一朵薰衣草,也不知道被扔在這裡多久了,有些幹蔫,有些可憐。
這裡的薰衣草全是梁慕晴親手種下的,此時卻有一朵被扔在這裡。
他心臟狠狠一顫,瞬間大發雷霆,“誰拔了少夫人的花!”
刷地抬頭,看到別墅大門緊閉,錢揚整個人都慌了起來。
隨後就是極致的憤怒,他雙目赤紅,彷彿一頭髮狂的野獸,“誰準你們關門的!關門了晴晴還怎麼回家!開啟,所有門窗都給我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