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警惕戒備的護衛站成一圈,將白澤卿和在旁幫忙的章英圍在中央。
白澤卿就那樣席地而坐,青衣道袍鋪散在地。她一手握著匕首,正在火上烤著。
"醫師孃子,我兄弟這主要是受了刀劍傷。這、這還用匕首……治?"章英按壓著腹部最大的傷口,遲疑一下,還是忍不住先開口問道。
"嗯。"白澤卿淡淡應了一聲,淡淡道:"要拔毒。"
"毒!這幫***的!居然還淬了毒!"章英失聲喊道。
李霄在倉牢中所受的傷並不算重,但後來衝出去時捱得幾下刀劍一來傷口深,二來都是淬了毒的。這幫人要恁死霍二爺的決心可見一斑。
白澤卿烤著匕首,儘量放慢了動作,沒有立刻下刀,是需要時間恢復氣感。氣感太弱,勢必對傀線掌控不足。她可不想稍後一不小心把李霄弄死了,那她在霍家也難混了。
看著氣若游絲的李霄蒼白如紙的面色上果然隱現黑氣,特別是唇色,已經有些發烏,手上壓著的傷口浸出的血色也有些發黑,不由心驚膽顫,他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說道:"能治……吧?"
"能吧。"白澤卿其實需要靜心,並不想跟他說話。
什麼?
章英都呆了。
什麼叫能吧?能就能,不能就不能。這……
不等他再說話,白澤卿就抬眼看著他,認真道:"你如果真想救你兄弟,就專心壓著傷口,不要說話。"
她停了停,突然說道:"你若實在想說話,最好安排人排查一下方才圍剿刺客時是否有人受了刀劍傷,如果受傷了的,就別再胡亂行動,呆在原地等候大夫來就行。"
"是。"章英剛要喊人。
"那個"白澤卿又補充道,"讓他們不用慌,不是見血封喉的劇毒,只是會加速傷口腐爛,讓金創之傷成為不治之症罷了。大夫來了清創解毒就好了。"
快馬疾馳而來,黑衣護衛一躍下馬,再扶下來被顛得又嚇得瑟瑟發抖的老郎中。
郎中連醫藥箱都挎不穩,陪同的護衛一把搶過醫藥箱拎上,拖著他往前跑:"大夫,您快點,救命啊!"
"哎呦。"老郎中被拽得步履闌珊,顫聲道,"慢些,再跑,老夫先要交代在這了!"
拖著老郎中的護衛遠遠就朝圍成一圈的護衛們喊道:"快讓開,大夫來了。"
護衛們讓開一個入口,老郎中剛走進圈內便被眼前的場景嚇得"啊喲"一聲跌坐在地上。
回過頭的護衛們看著被圈中空地,面上也露出了驚愕的神色。
只見席地而坐的小女娘臉上還帶著從火場中殺出來的血漬和黑灰,此時她的衣袖高高挽起,纖細白嫩的手臂展露於外,一手握著匕首,在平躺於地的男人身上擺動揮舞,剔除血肉。一手壓上血淋淋的傷口,閉目片刻,直到血水從黑變紅,瀰漫了她的整個手掌,再抬起手時,傷口似乎便沒有再往外飆血。
這場景,血腥氣混雜著皮肉炙燒的焦臭氣,令人心裡生寒不敢直視。
這小女娘,面色逐漸蒼白,最後竟連唇色也蒼白起來,顯得無比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