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瑛被安清逗笑了,而這一次她也沒再拒絕這份特殊的禮物,同意將三件衣服都收下。
她不介意安清的那點小心思,也很喜歡她直白的性子,所以她願意收下這份禮物,就當是和眼前這個天賦眼光品性俱全的年輕設計師交個朋友,不知道為什麼,羅瑛隱隱覺得,百利行在這個漂亮女人的支援下,前景一定會很輝煌。
或許是因為收了禮物,又或許是因為兩人投了眼緣,閒聊了幾句下來之後居然越來越投契,羅瑛也就沒急著離開,而是繼續留了下來,倒是趙建國因為有事情不能多停反而早早就走了,把空間留給了兩個聊得興起的女人。
安清跟羅瑛說的話越多,之前心裡頭那點小疑問就越淡,羅瑛的外貌的確是出色,可是她絕不像是那種單單隻依靠皮囊就爬得高位的女人,羅瑛在說話的時候條理清晰,邏輯謹慎,且她深諳官場的規則,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雖然表面上她跟她好像很合得來無話不談,可是羅瑛卻並沒有說出半句不該說的話。
安清無意間試探的把話題繞到一些敏感的事情上面,比如海上的這次走私,也被她不著痕跡地避讓開來,而一次並不明顯的試探之後,安清也就聰明的歇了心思,讓剛剛出現懷疑心思的羅瑛疑惑是否是她多疑了,畢竟眼前這個年輕的漂亮女人怎麼看也不像是刺探訊息或者幹其他行當的。
兩人在西餐廳一直呆到下午四點多,羅瑛給安清留了聯絡方式,兩人才分開各自離開,安清本來打算回家,可是想想那邊冷清的房子,回去也是一個人待著,乾脆腳下一轉去了蔣家的宅子。
蔣曉雲已經從鎮子上拉貨回來了,這段時間卻在忙著糖廠銷售和自家的事情,還沒抽出時間去找安清,卻不想她先找了過來,當看到跟著王嫂一起進來的安清時,蔣曉雲頓時樂了,連忙放下手頭的東西跑過去迎了進來。
“你從來就不主動來找我,今兒個怎麼有時間了過來了?我還準備這幾天忙過了再叫你過來接收房子呢。”蔣曉雲一邊幫安清拍著肩膀上的雪花,一邊說道。
安清捋捋微溼的長髮,把辮子打散開來披在肩上,免得雪花化在長髮裡一時半會幹不了,整個人一下子就多了些罕見的柔和,然後笑著對蔣曉雲說道:“我就是閒的沒事,所以過來看看你,怎麼樣,最近忙壞了吧?”
“是挺忙的,糖廠那邊生意好到不行,我爸他們這邊也是,臨到年頭了到處都是跑賬的,我哥忙不過就都丟給我,我這正頭大呢。”
安清聞言看向蔣曉雲,這才發現她眼下有些烏青,眼裡頭也是紅血絲,看著像是沒休息好,連忙拉著她坐在沙發上說道:“你這是有幾天沒睡好覺了?啥生意能比得上你的身體重要啊,要是把身體搞壞了就算賺再多錢也補不回來,你瞧瞧你,這才幾天時間沒見,你就憔悴成這樣兒了,不知道的以為你老了十歲了,小心長皺紋。”
“啊,這麼誇張?!”
蔣曉雲嚇得捧臉,連忙跑去照鏡子,而樓上這時突然傳出朗笑聲。
“安清,你就別嚇唬她了,她這兩天正找不著機會把事情丟給我和家恆哥,你這麼一說,她還不得立刻就撂攤子啊,那可就苦了我們兩個了,累死累活都找不到分擔的。”
安清聽著聲音熟悉,一抬頭就看到站在樓上穿著中山裝帶著金絲眼鏡的徐毅龍,頓時驚訝道:“你怎麼來這了?”
“怎麼,不歡迎?咱們三好歹都是糖廠的股東,就你一個人逍遙自在,我跟曉雲姐可都快忙翻了,還不准我偷偷閒跑來A市溜一圈啊?”徐毅龍嘴裡笑言道,眼神卻是一瞬不瞬的看著安清,片刻都捨不得移開。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這麼的思念這個女人,每當一個人的時候,他總是會想,想他們的初識,想他們的合作,想她在時一起經歷的事情,以及有關她的一切一切,他一直在心裡告訴自己,安清已經是有丈夫的人了,她跟她的丈夫很恩愛容不得外人插足,他必須要把這種見不得光的感情死死的埋在心底,否則被外人知道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並且他壓抑著自己不去向蔣曉雲打聽她的訊息。
這整整半年多時間,他一次也沒主動提起過安清,甚至還跟別的女的嘗試著處了物件,就是想著要把她從自己腦子裡移除,他以為他已經淡忘了,可是這一次相見,他卻發現,他之前的所有努力全都白費了。
她依然那麼美麗,甚至比起半年前更加的動人。
安清感受到了徐毅龍眼中的炙熱,卻只是把那當成是朋友久未見面的熱情,輕笑道:“你如今可是糖廠正兒八經的當家,你要想休息或者偷懶,誰敢攔著你啊,我看你就是鑽錢眼兒裡了捨不得休息,要真想的話,還不隨時都能出來啊,瞅瞅,眼下這不就是出來放風了嗎?”
“什麼放風,什麼鑽錢眼,我賺的錢可都是咱們一起的,再說,我這次來這兒是為了正經事,公事,不信你問曉雲姐。”
“別問我,我可什麼都不知道,你自個兒想出來玩兒就出來玩兒,還非得藉口啥公事,我說徐毅龍,徐表弟,你說的那公事我順道就能解決了,能勞得動你這大老闆親自過來?”蔣曉雲拿著梳妝鏡從旁邊走出來,瞪了徐毅龍一眼。
徐毅龍回瞪了蔣曉雲一眼,然後繼續把目光落在安清身上,以開玩笑的口吻說道:“別聽她胡說,那客戶比較重要,如果談妥的話,咱們糖廠明年就得擴大規模了,不過也巧的很,我今兒個早上剛到這邊,還說明天再去你家蹭飯來著,沒想到你今天自己送上門來了,咋的,今天晚飯不走了吧,我可好久沒吃你做的飯了,讓我飽飽口福唄?”
“喂喂喂,徐毅龍,這是我家不是你家,要留安清也該我留,還有,你咋這麼不要臉,哪有讓客人做飯的,你……”
徐毅龍一把撇開蔣曉雲,捂著她的嘴,完全不理會她的手舞足蹈,只是看著安清,“……怎麼樣?正好把承文也叫過來,咱們好好聚聚,這麼長時間不見,怪想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