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這種渾小子,為師最喜歡用這個講道理。謙君。”
“是。”一旁的張謙君躬身拱手,隨後二話不說,揪著江笑書的耳朵拎了出去。
江笑書的鬼叫立刻響徹了整個琅琊臺,從那天開始,這聲音成了天絕門每日的常態,比晨鐘暮鼓還要準時。
小混蛋在這裡學了五年,在諄諄教誨之下,終於長成了個頂天立地的……大混蛋。
老頭子,張呆子,五師姐,小開子……真是對不住,我今天讓天絕門蒙羞了。
江笑書想到這兒,垂下了頭,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在然後,是母親秦鳳儀慈愛而尊貴的面容;父親江平凱旋時,自己為他卸下的金甲戰袍;兄長江敬文捧著聖賢書在挑燈夜讀,窗外站著一個人,漂亮得緊,眼裡還含情脈脈的呢,那是童綺之,大概她就是我大嫂了吧?
先前那麼對她,當真是抱歉得緊。她如果看見我現在這幅窩囊樣,心裡會不好受些?
多消消氣?…………眼前的一切如同跑馬燈,江笑書心中的屈辱與沮喪越發深了,他可以忍受痛苦,甚至面對死亡時也能笑得出來,但他始終是驕傲的、自信的,要他向王逵這樣的畜生下跪,簡直比剝奪他的生命還要殘忍萬倍。
所以江笑書在糾結,他死死咬著嘴唇,閉上了眼睛。
“別相信他。”身旁突然傳來盛於燼的聲音。江笑書扭過頭,對上盛於燼,盛於燼重複了一遍:
“別相信王逵。”
“狗蠻子!”王逵的怒罵響起:
“就是你最囂張最噁心,你不說話也還自罷了,怎麼敢來觸爺爺的黴頭?給我閉上你的狗嘴!”盛於燼瞪著王逵:
“該閉嘴的是你!我說過,我要把你的頭逮下來,我就一定會去做。”
“你!”王逵十分憤怒,握緊手中的刀:
“狗蠻子,你信不信我殺了這個廚子?”
“我不是江笑書,我不會和畜生談判。”盛於燼毫不畏懼:
“我只會殺了畜生,讓他做鬼都不敢來找我報復。”恰在此時,王勁威悠悠轉醒,聽見了盛於燼的話,他忍著劇痛,顫聲讚道:
“盛公子,說得對極了。”王逵見自己竟要挾不到盛於燼,氣得渾身直抖,他看看地上大聲叫好的王勁威,又看看滿臉肅殺的盛於燼,心中突然生出一計。
江笑書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因為他在被盛於燼打斷思緒後便開始陷入沉思,他目光定定的,口中低聲自語,唸唸有詞,似乎正在思考計算著什麼,因此王逵喊了他兩聲,他才回過神。
“江笑書,江笑書!”
“嗯……你說。”
“今天你們來了兩人,是你說了算,還是盛於燼?”王逵盯住江笑書,似乎這個答案對他十分重要。
江盛二人對視一眼,隨後江笑書道:
“我。”
“好!”王逵突然提高聲音:
“你不用跪了。”眾人露出疑惑之色——這窮兇極惡、不擇手段的人,難道也會講江湖道義?
見眾人目光射向自己,王逵指了指自己耳朵上的傷口:
“我現在只想和你算算這筆賬。”江笑書毫不猶豫的點頭:
“我認識一個神醫,有生死人,血白骨之能,而且他欠著我人情,我可以立刻請他為你治療。”
“我缺你這一個狗屁醫生麼?”王逵一擺手,隨後他指向盛於燼,臉上露出猙獰之色:
“你去割下他的一對耳朵丟給我,我就放了這二三十個臭騾子。”此言一出,滿座皆驚,隨後江嶽幫群賊便爆發出震天價的叫好:
“照啊!”
“逵二爺幹得漂亮!”
“哈哈哈,讓這兩個小賊再敢囂張。”
“快啊,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