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少軒猛然停住了腳步,怒視著羅浩,吐出一個字:“打!”
羅浩哀嚎:“怎麼又打啊?”
此時,營帳門口,還站著一個人——白娘子。
他顯然聽到了這句話,看了雷少軒一眼,沉默了一下,轉身回營帳。
看到白娘子的身影,雷少軒心裡頗有些難受。
雷少軒一直不清楚白娘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關鍵時候敢拼命,無懼生死,雷少軒與人衝突時,白娘子動起手來,很是瘋狂,隱隱讓人驚懼,然而平日裡卻顯得那麼自卑、懦弱。
好幾次雷少軒看見他臉上有被毆打的痕跡,只是雷少軒一問,卻又支吾否認,被人辱罵,總是臉通紅,忍住屈辱,退縮不語。
雷少軒心裡極度憤怒,頗有些無可奈何。
如果白娘子與人動手衝突,雷少軒自然有了參與的理由,但是白娘子是當事人,如果他退縮,自己強行參與進來,就顯得有些恃強凌弱。
總歸同住一個營帳,為了幾句話就逼迫別人,讓雷少軒有種惡霸的感覺。雷少軒不喜歡這種感覺,只是希望白娘子能硬氣一點,有讓自己參與進來的理由。
白娘子始終沒有硬氣起來。
白娘子幾乎不跟人來往說話,包括雷少軒。以至於雷少軒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白娘子的真名。
隨著雷少軒越來越強硬,欺負白娘子的事情越來越少,只是白娘子依然與雷少軒保持著距離,只有雷少軒與人衝突時,默默站在雷少軒身後。
雷少軒沒有刻意練習槍法,將槍法招式練得熟練後,便暫時放下,一心一意專心刀法。一招鮮,吃遍天,戰場之上容不得失誤,只有精通一門,才能減少失誤。
隨著春夏到來,邊關戰爭的序幕又會緩緩拉開,自己沒有太多時間準備,必須爭分奪秒練習刀法武功。
胡幹出身將門,只是家族逐漸沒落了。作為將門世家,本來想投身邊關搏個出身,卻沒想到被分配到了看守營,整日無聊沉悶,心裡很是鬱悶。
無意中,胡幹發現了一個顯然是世家弟子的死囚。此人顯然初習刀法,笨拙無比,教授刀術之人教導不得其門,胡幹忍不住讓林軍指點了一下。此後,胡幹一直關注此人,隨著此人刀法的進步,便有了值守軍士輪番下來與雷少軒對刀的舉動。
值守軍士實在無聊,把與雷少軒的對刀當作了娛樂。
軍士拿的是真傢伙,雷少軒拿的是木刀,無法傷人;軍士是經驗豐富的老兵,對方是初學刀法。
拿著真傢伙對假刀,老兵對菜鳥,簡直就是流氓拿大刀對小孩揮拳頭,可以肆意蹂虐,自然十分過癮。何況打傷打死對方還無人計較,對方可是死囚。當然不能真打死,免得惹胡什長不高興,胡什長似乎對那小子還不錯,
胡友德與雷少軒對練時怕雷少軒受傷,不敢放開手腳,將力量控制住,卻讓雷少軒無法發揮,達不到實戰對練的目的。
軍士們執刀、拿槍,抱著蹂虐的心態對付雷少軒,有時興起還會拳腳相對,雷少軒經常被揍得鼻青臉腫。軍士們毫無顧忌地蹂虐,讓雷少軒各種不足和刀法破綻,暴露得淋漓盡致。
人是很奇怪的動物,接觸多了,總能產生感情,要麼討厭,要麼喜歡。蹂虐著雷少軒,軍士們慢慢有些喜歡上了雷少軒。
於是,軍營裡各種兵器都被軍士們拿來,專門對付雷少軒。嘴上說是虐那小子,雷少軒卻知道他們真心幫助磨練自己。
天助自助者。如果雷少軒沉淪,整日在營帳裡得過且過等死,沒有到校場練刀,就不會被胡幹看見,也就不會得到軍士的幫助。
雷少軒的刀術逐漸入門,快速成長,與敵對刀有板有眼,當然這都是拿著木刀對敵。
軍士們還不敢讓雷少軒拿著真刀,畢竟雷少軒是死囚。過往的經歷有著血淋淋的教訓,多少死囚恭敬順從,轉眼間翻臉猙獰,變成奪命魔鬼。
雷少軒接受了死囚營死囚的身份,逐漸拋棄了絕望、無助的感覺,將全部身心投入練刀當中。死囚必上戰場,刀法好壞是自己能否活下來最根本的保證。
雷少軒刻苦修煉內功,力氣漸漲,刀法日漸精深,與軍士對刀,逐漸能夠相持。這意味著,雷少軒已經有了與普通士兵一戰之力。
想到即使上了戰場,自己已能一戰,身邊還有胡友德守護,面對普通士兵,即便不能戰勝,也應該有了足夠的自保之力。
雷少軒自信滿滿,第一次有了掌握命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