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少軒第一次茫然了。
“今日與你述說此事,並非教你如何如何,只是讓你明白,對與錯,善與惡非絕對,萬不可輕信人言論對錯,更不可看表面辯善惡。”
袁文伯緩緩道:“讀書讓你心中有世界,凡是不可盲從,否則輕則傷身,重則抄家滅族。”
袁文伯繼續說道:“你出身死囚,今生絕無可能科舉文職,註定只有軍事及營商兩條路,所以你要努力學習兵法及詭道之術。”
雷少軒第一次真正明白了自己的人生規劃和目標。
……
張青竟然曾是金吾衛總教頭,一品帶刀侍衛。想到有這麼厲害的師傅,雷少軒不由感到熱血沸騰,一種與有榮焉的感覺油然而生。
可惜熱血的感覺還沒有維持多久,就被冷血竹棍打冷了。
每天從袁文伯營帳出來,雷少軒便到張青營帳習武。
不,不是習武,是捱揍。
看著張青手裡的竹棍,雷少軒心裡哀嚎,是不是死囚營的人都那麼變態,怎麼那麼愛揍人?
“師傅,每天都練這幾個動作,卻又不用之對敵,到底練他幹什麼呀?”雷少軒問道,“這麼簡單的動作,還用練習嗎?是個人都會。”
回答雷少軒的是狠狠的抽打聲音,雷少軒的慘叫聲讓胖姑都不忍卒聽。
三十六式刀,三十六式槍,每一式練二百下。
每一個招式,錯一點?打。
每一個招式,二百下,少一下?打。
每一個招式,慢一點?打。
每一……打,狠狠打……
“師傅,咱們對練一下吧?”雷少軒小心翼翼地問。
回答雷少軒的是竹棍破空而來的呼嘯聲。
到了張青的營帳,不許說話,只是悶頭練習三十六式刀式,三十六式槍式。
練習完了?走。
雷少軒懷疑,是不是張青並不願意教他,可是張青認真地糾正動作的樣子,卻又不像敷衍。
當然,就算是糾正動作,張青也不說話,只用竹棍打著糾正。也許張青不是不願意教,只是不願意說話,雷少軒想著。
“無名三十六式。”
張青甚至招式的名字都不告訴他,雷少軒只好自己起了個名字,然後埋頭苦練。
“他該不是嫌我醜吧?”有時,雷少軒想著。
這念頭一出來,雷少軒自己嚇了一跳,卻再也遏制不住。
“絕對是,”雷少軒惡狠狠地想著,“打、打……打,讓你打。總有一天,老子要打爛你這張小白臉,打瘸你腿,讓你臭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