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每次雷少軒在胖姑那裡賴著不走,王海峰就直翻白眼,雷少軒只當看不見。
我和姐姐聊天,關你什麼事?雷少軒想著。
除了張青外,營裡沒人是雷少軒對手。張青內力深厚,全力對陣,雷少軒打不過,但是僅憑招數,張青卻打不過雷少軒。
雷少軒悟性極高,思路天馬行空,變化神鬼莫測,正符合三十六式之意,張青成年後學刀,原有陋習已成,束縛極大。舊習難改,難免被雷少軒所乘。
當然,張青功力深厚,雷少軒一槍頂在張青喉嚨,張青也許沒事,而被張青抓住槍頭,一竹棍子就能讓雷少軒鬼哭狼嚎。
“師傅,能否別那麼賴皮?又用內力。”雷少軒哭喪著臉說道。
雷少軒一路走回自己營帳,巡邏和值守的軍士如今已經不大理會他。
雷少軒一個少年,參加大小戰鬥無數,竟然能好好活著,如今在死囚營也算有些名氣,加上王海峰經常在營裡關照,因此軍士們大多都知道他。
死囚營雖然自由,但是本質上依然是牢房。
白天,每個營區都有軍士值守和巡邏,囚犯並不能亂走動。只有雷少軒這種熟人,軍士才睜隻眼閉隻眼當看不見。
到了晚上,營裡沒有軍士值守,只有高臺瞭望,營帳裡也就不允兩人以上並排行走,否則必被高臺的軍士射殺。
雷少軒正想著心事,轉過一個營帳,忽然發現一個少年抱著膝蓋坐在在營帳邊的地上哭泣,發現有人走過來,驚恐地抬頭。
這少年眉清目秀,面板很好,沒有喉結,烏黑的頭髮很零落,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個女子,此刻驚慌的樣子,愣愣地看著雷少軒。
雷少軒感覺有些驚奇,死囚營裡竟然有一個跟他年齡相仿的少年,不由多看了兩眼,卻沒有管閒事的意思。
正要走過去,那少年忽然對他說:“救我!救我!……”
雷少軒不由站住,看著少年。
“我知道你跟黑龍幫的人勢不兩立,”那少年急急說道,“那天戰後,我看到你與黑龍幫牛繼宗的人理論,手裡拿刀差點衝上去,不過軍士及時出現……”
“你看錯了。”雷少軒盯著少年說:“不要亂說話。”
“幫幫我!”少年眼裡露出絕望的目光,身子簌簌發抖。
儘管不知道少年經歷了什麼遭遇,同齡少年那絕望的目光,依然激起雷少軒的同情心,不過他還是忍住了衝動,快步走開。
雷少軒回想著身後少年絕望、孤獨、弱小的身影,莫名其妙的,他忽然想起了押送路上,一個名叫如意的小姑娘,她那純潔、明亮、清澈的眼睛,看著他,甜甜地叫著:“哥哥!”
“在回來的路上,有一個少年在那裡哭泣,你去打聽一下怎麼回事。”雷少軒一回到營帳,馬上對羅浩說道。
“不用打聽,我知道這個少年。”凌軍道。
“死囚營裡只有一位少年與你年齡相仿。此人是南平郡王府的一位小太監,剛來死囚營不久。南平郡王造反,府里人多被砍了頭,這小太監,多半未滿十六歲,因此被流放。據說此小太監生的眉清目秀,原來是侍候府裡王妃的,不過到了死囚營,被黑龍幫老三霸佔了。這老三好男風,據說在死囚營裡有多個男‘妃子’,噁心死人,最好別落到我手裡,否則我砍死他。”凌軍惡狠狠道。
雷少軒瞪大了眼睛。
噁心、悲哀、痛恨、同情夾雜著莫名憤怒湧上雷少軒心頭,想起了剛才少年絕望的眼神,羞愧噬咬著他的心。
雷少軒想起白娘子瘋狂求死之意,讓雷少軒想起來都不寒而慄。
雷少軒一字一字地對凌軍道:“出去,馬上把他叫來。”
耶律青石看情形不對,剛要說話,雷少軒擺了擺,對他說:“大哥,此事一會再說。”
不一會,那少年跟著凌軍進來,侷促不安地站在眾人面前,不等眾人說話,說道:“我跟他們勢不兩立。”
“求你們救我!”少年跪在眾人面前。
“護住這小子,等於直接打黑龍幫老三的臉,奪妻之恨,黑龍幫再如何,也丟不起這面子,恐怕不死不休。”沈小寶道,“咱們甚至還不知道這小子的名字,為了這小子,小六,你得想好。”
聽到“妻”字,少年恨意滔天,滿臉憤怒猙獰:“我叫李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