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功已經讓自己收益匪淺,然而內功修煉須經年累月,非一朝一夕能提高的。
“嗯。”摩羅卻毫不客氣地蔑視雷少軒。
摩羅也不解釋,接著說道:“內功練習調息,成內力者可強身健體,然身體多奧妙,練成全身內力,何其艱難,將內力化為武功更是非數年數十年不可。人體發力最根本乃是骨與筋,骨壯筋強,自然身體強壯,人體所有器官多與筋骨相連,自然也會隨著筋骨而壯。我教你易筋與洗髓之經,須勤加修煉,橫掃一切邪魔。”
雷少軒心裡暗暗誹謗:橫掃個屁,一條金曼巴蛇,差點讓你將我除魔,現在就開始讓我護法了?以後要是哪個護法僧敢跟老子作對,丟他兩條金曼巴蛇。
第十日夜晚,雷少軒和摩羅和尚坐在小潭邊。
天上的月亮皎潔明亮,一望無際的沙漠,寧靜而又空曠。此刻,彷彿每一粒的沙子都沐浴月光中,發出細細的耀眼銀光,美輪美奐。
風輕輕拂過,發出悲傷的輕吟。
摩羅結跏跌坐,面對南方,那是他的家鄉。
摩羅的臉上,閃亮著聖潔的光。
分別的時候到了,雷少軒跪在他面前,泣不成聲。
“師父。”雷少軒忍不住嚎啕大哭。
短短几日相處,今天他第一次叫摩羅一聲師父,卻又面臨生離死別。
摩羅聞言睜開眼睛,感受到了雷少軒的悲傷,看著雷少軒道:“痴兒,師父此去,歸於西方極樂,乃是歡喜之極,何須憂傷。”
“師父去後,你將師父身上之佛戒送至永寧寺,親手交給禪智方丈。佛珠你可留以作紀念,並作為身份之證。”
摩羅說著,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月光愈加明亮。
忽然,摩羅聖上散發出聖潔的白光,一朵朵白蓮花從空中如雪花般飄落,消失在地面,整齊的梵音,響徹雲霄,不多時,摩羅身上的光瀰漫開來,變成團團的聖火,包圍了摩羅。
摩羅臉上露出微笑,身體點點消失在火中。
火光消失的最後霎那,空中飄來摩羅的聲音:“告訴禪智,若有天竺來人,請將我舍利送回天竺,那是我的故鄉啊!”
不多時,火光、梵音、白蓮花都消失了,摩羅跌坐之處,靜靜躺著一串檀木佛珠、一個灰色的戒指。
舍利呢?雷少軒不解,心裡嘆了口氣,和尚消失的異象,讓雷少軒無法理解,只能遵囑而行。
雷少軒將佛珠掛在脖子上,放進衣服裡面。灰色的戒指很大,然而雷少軒試著帶上戒指時,戒指莫名其妙的就變得很合適了。雷少軒想取下戒指,卻無論如何都取不下來。雷少軒儘管很詫異,然而經歷過摩羅圓寂的種種異象,雷少軒卻也不覺得奇怪了,這無疑是摩羅的手段。
深邃的夜空,繁星點綴,北斗陳列,靜靜地掛在北方。
收起悲傷不已的心,最後看了一眼如鏡子般嵌在沙漠中的這泓泉水,雷少軒轉身朝東方遠去。
第二天傍晚,雷少軒回到了胡谷關。
落日照在胡谷關巍峨的城牆上,反射出金黃色的光輝,朵朵白雲凝在空中,碧藍的天美麗而又靜謐,胡谷關如童話般美麗。
一路上,雷少軒一直想著摩羅的話,腦子一直在回營和出家的念頭之間徘徊。
直接前往永寧寺出家,馬上就可以擺脫死囚的身份,而且以摩羅弟子的身份,在永寧寺應該得到不錯的地位。
“地位再高,也是和尚,還是不能回家。不能回家,跟囚犯有什麼區別?只不過是換了個囚營。”
雷少軒惡狠狠地想。
但是如果回死囚營,要想回家,只能進入前鋒營,在軍中立功,才能回家。這條路,是條生死路,九死一生,到底要不要回營?
看見落日餘暉下美麗的胡谷關城,雷少軒的心平靜下來,“回死囚營,闖一闖生死路,堂堂正正回家,否則胡友德豈不是白死了?出家,意味著見不到母親,與死何異?”
遠遠看見了死囚營那沉寂、破爛、森嚴的死囚營,雷少軒升起一種親切感。他不由想起了一句話:心安處即是家園!
雷少軒苦笑道:“真是賤骨頭,還有把死囚營當家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