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和小月聞言,臉色慘白。
雷少軒想了想,道:“咱們送她們出城。”
“立刻走。城池剛剛攻陷,城內局勢很亂。咱們前鋒營攻下的城池,守城門的應該還是前鋒營的人,等局勢平靜下來就會換防,到時後再出去會很麻煩。”
“馬廊有馬。”小月聞言,迅速鎮靜下來,現在可不是客氣的時候,急忙道:“走西門最近,我來領路。”
小孩子喝完奶安靜下來,李檜和小月牽來四匹馬,四個人來到大街上,李檜順手拿起了插在門口的前鋒營那面旗,向西門飛馳而去。
一路上,街道混亂不堪。
哭喊聲、求饒、慘叫、呻吟……各種聲音,彷彿是地獄裡傳來;火光、煙霧、斷垣殘壁……見證了這裡經歷的災難。雷少軒顧不上這些,四個人一路飛馬狂奔。見慣了生死,這些景象對雷少軒來說,只不過是一幅幅連續、冷漠的黑白圖片,這圖畫不是雷少軒畫的,他也沒有畫的資格,只能看著、不流露一點感情。
碰到攔截的,李檜舉起那面前鋒營的旗,大喊:“前鋒營辦事,不得阻攔。”
這倒是省了許多麻煩。碰到不是前鋒營的軍士企圖盤問,雷少軒連停都不停,理直氣壯地飛馬而過。
穿過小半個城,一行人來到西門附近。
這裡靜悄悄,四個人的心變得有些緊張,畢竟剛剛拿下城池,城門一定戒備森嚴。
雷少軒顧不得這些,飛鷹握火把的圖案如同一個夢想,成了他生命中無可放棄的溫暖回憶,讓他有些不顧一切,有些瘋狂。
死囚營的人多有些執念,生命對他們來說,有時算不得什麼,為了心裡一點點的執念,卻會他們發瘋。
簡單地說,死囚營的人都有些瘋狂、變態。
慢慢靠近城門,雷少軒心逐漸放了下來。
城門沒有戒備森嚴,只有十多個人把守,應該是一個小隊。
遠遠掃看了一眼,雷少軒舒了口氣,守門的軍士裡竟然有一個認識的人——牛繼宗。
看來,屠城令讓所有人都發瘋了,多數人都去城內收穫,只留下少數人守城門。
“站住!”
幾個軍士走上來,一個高大的軍士大喝:“幹什麼的?”
雷少軒、李檜從馬上跳下,海蘭、小月剛要下馬,雷少軒心念一動,阻止了海蘭和小月,低聲道:“你們別下馬。”
“我們是前鋒營三都二十營十一小隊的,我跟牛老大也認識。”雷少軒微笑著,打著哈哈。
牛繼宗微笑著走先前,對那軍士說:“羅隊,這兩位是我們從死囚營一塊出來的,雷少軒和李檜。”
“好久不見了,雷少軒,這是我們什長羅榮。”牛繼宗話裡透著親熱。
羅榮舉著火把,黑著臉,一副不滿的樣子,守門的差事,讓他一直不爽。
“大半夜鬼鬼祟祟出城,幹什麼去?”羅榮繃著臉道。
“這兩位是我在此地行商的老鄉眷屬。城裡太亂,我送她們出城!”雷少軒握住一小塊金子,悄悄地塞到羅榮手裡。
羅榮頓時眉開眼笑,揮手就要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