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呀,八成是這兩個小子不行,那玩意沒長毛!”老拐慢條斯理地敲著手裡的旱菸袋,得出最終的結論。
三天下來,十一小隊的其他人都收穫不少,而雷少軒、李檜捱了五軍棍,直接回營,自然什麼都沒有。
三天後,小隊迎來了戰利品分配會,大家將收穫來的物品集中一起,按照人頭分配。
雷少軒、李檜哪裡好意思參與分配。
“一人一份,沒什麼不好意思。”石燕卻毫不在意,“隊裡向來團伙活動,有人放哨,有人收集,分工不同。倘若單獨活動,不知道何時就死了。第八小隊各自為戰,碰到零散的胡人,被砍死了三個。人死了,再多的財物,有什麼用?”
雷少軒、李檜死活不要這財物,結果石燕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好吧,既然你們死活不要這些財物,鐵蛋,你去城裡找一個青樓,咱們樂呵樂呵,讓他們見識見識。省得他們見了女人還放跑了。”
啊?雷少軒、李檜面面相覷,推脫來推脫去竟然得出這結果。
雷少軒、李檜哭笑不得,剛想再推辭,石燕不耐煩地說:“啥意思?看不起弟兄是不是?再推辭,弟兄們,扒光他們衣服,看他們長毛沒有?”
李檜可是個太監,要是被扒光衣服,就徹底暴露了,雷少軒、李檜只好順水推舟,答應下來。
眾人興高采烈,等待青樓之行。
前鋒營每次出營不允許超過三人。好在督戰隊韓校尉與小隊關係特殊,而且前鋒營剛打完大戰,處於休整狀態,石燕一行得以六人出行。
鐵蛋領著大家直接奔柳樹街而來。
南川河繞城而過,卻有一條小支流流向城裡,在城中形成一潭湖水,柳樹街便是湖邊的一條街道。
湖北邊是達官貴人鱗次櫛比的府邸,叫做文津街,南邊則是熱鬧的商業鋪面,叫做柳樹街。
天氣晴朗,湖岸風景極美。
微風拂面,柳樹蔭蔭,花香隱隱,粉蝶亂舞,波光粼粼的湖面,如鏡子般明亮,點點荷花碧蓮漂浮在湖面上,不時能看見野鴨遊戲水間。
鐵蛋領著大家來到一座院門前。大門敞開著,隱約能看見院內翠竹繁花。
門口高掛著兩個大紅燈籠,頗顯豪華,匾額上寫著:“怡紅館”,兩邊對聯寫著:怡紅酒香醉孤客,碧玉溫柔忘他鄉。
進大門,院落開闊,穿前院,過月門,來到後院。
院內景色別緻,假山、石洞、疏竹、虯梅,構成一副美麗的園林景色。這景色,突然讓雷少軒想起了早已印象模糊的家。自己原來的家中院落也是如此,也不知道母親和妹妹如今如何了,心裡不由有些酸楚。
眾人卻沒注意這些,興高采烈簇擁著雷少軒、李檜來到西廂房一間客房坐定。
軍士們一邊讓姑娘上茶,一邊迫不及待催促鴇娘趕緊讓姑娘出來,只有雷少軒心不在焉地想著心事。
這一行人都是軍士,雖然大多粗鄙不堪,卻也是妓院低端的常客,鴇娘見怪不怪,急忙大聲招呼著姑娘。
鶯鶯燕燕,高矮胖瘦的一群女子,搔首弄姿,湧進了廂房,房內頓時噪雜喧囂,十分熱鬧,大夥吆五喝六,嚷嚷著讓雷少軒、李檜先挑。
雷少軒感到緊張、羞澀,臉漲得通紅。
雷少軒知道此關過不了,強行推辭太掃大夥興了。逛青樓是最讓軍士們高興的一件事,自己不喜歡這種事,卻如何能改變別人的想法?
有時候也只能隨波逐流,雷少軒強迫自己靜靜神,抬頭往站成一排的姑娘看去。
這些姑娘用挑逗的情態看著雷少軒,看到雷少軒年齡小的緣故,有些還帶著戲謔的目光,讓雷少軒有些惱怒,也更加慌亂,根本顧不上看清楚每個人的相貌。
急切之間,雷少軒忽然看到熱鬧躁動的人群裡,有一位姑娘顯得平靜、淡然,鬼使神差地抬手指向了她。
那姑娘領著忐忑不安的雷少軒,轉過幾個彎,來到一間房子坐定。
房間不大,屋內靠牆放著一張床,疊著整齊的粉紅色錦被,床邊窗下是一張茶塌,上面擺著一副古色古香的案几和茶具,茶塌胡亂放著幾本書,放著筆、墨、紙、硯,透著淡淡墨香,抬眼看,牆上掛著一幅畫,畫的是驛外斷橋梅花圖,提有兩行字:書劍飄零行萬里,斷橋寂寞別情深。
如同書房一樣的擺設,讓雷少軒感到溫馨親切,心裡不由對這姑娘有些好感,剛才緊張、羞澀的心稍稍平靜下來,仔細打量著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