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少軒只覺得置身春天裡,被春風吹拂,沐浴在暖暖陽光下,忍不住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燦爛的朝霞從沙丘後逐漸散開。
“和尚,”雷少軒一躍而起,渾身感到舒坦極了,“我要走了,你要往哪裡去?”
“沙漠之中白日太陽毒辣,熱毒傷身,處處沙丘,不辨方向,不適合遠行,不如夜晚行走。夜間天氣涼爽,北斗星辰指路,你往東直走一日,便可走出此沙漠。”摩羅道。
“你呢?”雷少軒有些奇怪地問道,“不走嗎?”
“和尚被金曼巴蛇所咬,此蛇無藥可救,雖已排出大部分蛇毒,卻也活不過十天,和尚不走了,此處便是和尚埋骨之地。”摩羅淡淡說道。
雷少軒見慣生死,對生死已麻木,然而聽到和尚的話,心裡還是莫名其妙地有些悲傷。
“既然如此,雷少軒且陪和尚聊聊天,晚上再走不遲。”
雷少軒在沙壁上鑿開一個洞,兩個人擠在洞中躲避陽光。
“和尚,你過千山涉萬水,走過無數艱難險途,歷盡劫難,如今客死他鄉,到底為了什麼?”雷少軒問。
“我奉佛陀國王經院令,護送貝葉經文三千卷前往西京永寧寺。”摩羅道。
摩羅一行五人之中,已有四人死於途中,只剩他一人穿越沙漠,沒想到還是沒能走出沙漠。
晚上,月光如水,星漢燦爛,北斗如勺高掛夜空。
雷少軒沒有上路離開。
想到這和尚要死在這裡,雷少軒心裡有些難過,儘管他見慣生死,但是讓他拋下和尚,眼睜睜看著和尚死去,他無法說服自己。
晚上,雷少軒睡覺時,又聽到誦經的聲音,頭不疼了,一覺睡到天亮。
“和尚,”雷少軒道,“要說沒鬼我不相信,為何你一誦經,我就能睡到天亮?從成為囚犯開始,我已經好久沒有睡過好覺。”
“你煞氣、殺氣纏身,無法去除。”和尚道:“殺人太多,殺氣、煞氣纏身,身心無時無刻不被其侵入,心神不寧,久則必發狂。誦經能夠鎮煞鎮殺,清心安神。”
“和尚,你能否教我誦讀此經?”聞言雷少軒欣喜,滿懷希望地問。
“不可。”和尚斷然拒絕,“施主非佛門中人。”
“我加入佛門。”雷少軒不加思索說道,雷少軒從不是個拘泥規矩的人。
“啊?加入佛門?”和尚愣住了,這也行?
“入我佛門,須剃度,受戒……”
“好。”雷少軒打斷和尚,“我答應!”
雷少軒可沒有什麼羞恥之心,和尚還有十天就死了,他身上的東西留著也是浪費。
“不可,施主殺孽深重,須進入寺廟受戒,從此於佛門中清修,方可化去滿身殺氣、煞氣。”
“呵呵。”看到和尚有些推脫,雷車有些冷笑道:“常聽說佛門大開迎信眾,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誠心向佛,和尚卻推三阻四,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