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所有的辟穀丹都給我,三顆不夠!”
雷少軒冷靜下來,也許來回只需行走兩個月,但是雷少軒知道,任何事情都沒有絕對,必須做充分的準備。
“好!”文喬子大喜,忙不迭答應。
“如果我能取回劍,你要保證送我回北魏,還要幫我脫離前鋒營,讓我退役回內地!”
雷少軒不放心,道:“你發誓!”
泛泛之交,雷少軒並不能完全相信文喬子,不過雷少軒實在沒有辦法,只能賭一把,其實雷少軒自己並不相信什麼誓言。
在死囚營,誓言都是拿來騙人的,立誓時騙別人,立誓後騙自己。
以往無論碰到什麼事情,雷少軒都儘可能做好充分準備,然而此次事出突然,根本毫無準備,這讓雷少軒心裡上下忐忑不安。
“我文喬子發誓,如果雷少軒將我太一宗太玄劍取回,我必護送雷少軒回北魏,並且讓雷少軒脫離前鋒營退役!天地證之!”
文喬子正色,一字一字肅言發誓。
誓言簡單,然而文喬子乃是高人,言出法隨,諾立必踐。
修士修心,立誓若毀諾,道心必不全,修行難以寸進,因此文喬子誓言雖簡卻言重如山。
河邊水草充足,雷少軒決定休整兩天,讓自己和馬匹調整好身體狀態。
此刻,雷少軒躺在河邊草地上,看著低頭吃草、不時打著噴嚏的馬,心裡十分難受。
流落天香閣幾個月,雷少軒習慣了胡人的生活,也喜歡上了馬,尤其是這匹大紅馬。
紅馬是帖木蘭的坐騎,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好馬。馬身高大矯健,渾身似火,四蹄如盆,是帖木蘭最喜歡的馬,平時捨不得讓人騎,如今卻被雷少軒送往死亡之地。
禁靈沙漠,荒涼之地,乾旱少雨,一眼望去,幾乎寸草不生,根本就是死亡之地。
要想順利拿到太玄劍,必須節省每一分體力,開始之時便騎馬快跑,然後放棄馬匹,獨自繼續前行。
沙漠內無食物,無水源,丟棄馬匹,意味著這兩匹馬必將死在禁靈沙漠。
看著雷少軒盯著馬匹難受的樣子,文喬子心裡頗有些不忍。
文喬子活了五百年,殺人無數,殺死兇獸更是不知幾凡,但卻很少看著親近之人或親近之獸送死而無所作為的。
文喬子甚至想給馬匹服用靈丹,但是靈丹內含靈力,如果雷少軒或者馬匹服用靈丹,也許沒過河,就被劇毒殺死。
天地自有規則。
修士雖然強大,面對禁靈沙漠,卻不如凡人凡馬,文喬子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這種無力感了。
雷少軒一覺醒來,已經是夜晚,天空依然灰濛濛一片。
文喬子已經悄然離開,雷少軒看了看手裡的羅盤,夜光下,羅盤熠熠發光。盤上兩個亮點,一個暗淡無光,一個明亮刺眼。
雷少軒知道,暗淡的是太玄劍,明亮的是出發之地的項鍊。
牽著兩匹馬,趟過小河,騎上其中一匹,看著遠處迷迷濛濛的地平線,順著羅盤暗淡的光點指引的方向,如同向著暗淡的命運方向,雷少軒打馬前行。
黑夜,如黑布蓋住了沉睡的夢,只剩孤獨。
雷少軒又一次孤獨前行,心頭有些不安和煩躁,久違的彷徨又隱約在心頭升騰。
“反正回北魏,也必須獨自一人前行!”雷少軒安慰著自己,“此次獨行,權當行走回家的路。”
念頭一起,讓雷少軒稍感安心,不由催馬快速前行。
禁靈沙漠寂靜、單調,沒有一絲生命的跡象,彷彿被關進黑屋,四周漆黑一片。
這幾天原本是月圓之夜,但是禁靈沙漠彷彿是另外一方天地,沒有月亮,也看不見一顆星星。
雖然對此感到奇怪,卻無心理會,從渡河那天起,雷少軒知道自己沒有了退路,只能努力向前。
雷少軒坐在馬上,眼睛看到的都是黑夜,不敢停下來。
雷少軒不由想起了一個故事。故事裡,一個小男孩,努力地騎著一匹白馬,在漆黑的天空中漫步,艱難地穿過一個針眼。
如同一幅騎馬的圖畫,雷少軒看到自己騎著一匹白馬,被釘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