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
“……”
幾個人笑嘻嘻,期盼地看著雷少軒,看到雷少軒身穿軍官衣甲,頗有些拘束。
雷少軒又好氣又好笑,罵道:“看到老子,不歡迎?趕緊收拾東西,跟老子走。”
“有什麼可收拾的?”羅浩欣喜若狂,道:“跟著小六吃香喝辣……”
“你昨晚換下的內褲,不拿了?”耶律青石諷刺道。
“有銀子什麼沒有?還留這些破爛?這地方什麼都別拿,晦氣……”
“你不換內褲?”
“小六身為軍官,什麼都有。”
“唯獨沒有銀子。”
“……”
一行人吵吵鬧鬧,跟在雷少軒後面。
令雷少軒感到意外,胖姑和王海峰沒有隨雷少軒離開。
胖姑淚眼婆娑,道:“我離開這裡能到哪去?你大哥進南軍固然風光,可也危險,死囚營雖然難聽卻平安,平安就好!”
王海峰已經沒有當年意氣,唯唯諾諾,卻讓雷少軒羨慕,也許這便是人生,合適就好。
山坡上,一片嫩綠,星星點點野花風中搖曳,一座孤零零的墳塋默默無語,頗顯荒涼、寒愴。
隆起的土包,已經長滿野草、野花,與草原融為一體,看不出什麼兩樣,這是胡友德的墳墓。
雷少軒跪在土包前,磕了幾個頭,低聲道:“胡叔叔,我接你回家……”忍不住心頭一陣劇痛,任由淚水奪眶而出。
幾杯清酒,化作傷心雨,灑於墳前。
生命如此脆弱、低賤,滿山的野草、香花之下,埋著累累白骨,無數孤魂埋骨他鄉。
人常說:心安處是故鄉,對活人是;對逝者,遙遠的親人,才是故鄉!
結義兄弟圍著墳塋跪下,用刀、手將土包挖開,慢慢露出森森白骨。
焚香、祭酒、雷少軒用紅布將胡友德的骨頭收殮,收入五靈之心。
心頭之事已了,雷少軒心頭輕鬆,便不急趕路。此行任務,並無時間限制,雷少軒決定在此地宿營一宿,思考今後之路。
夜色溶溶如水,夜風淡淡如絲,花草寂寂香,深邃夜空,皎白明月高懸。
山坡上,燃起兩堆篝火,死囚營幾個兄弟圍著一堆篝火喝酒,篝火通明,閃爍在每一張興奮而通紅臉上。
圍著篝火,烤著噴香羊肉,一罈罈的酒喝空。
修行之人戒酒,雷少軒在宗門內沒有朋友;而軍營軍紀森嚴,無法飲酒。難得外出一次,何妨且行且醉。
喝醉隨地而臥,躺在鋪開的牛皮,望明月高懸,北斗閃閃,無憂無慮,何嘗不是另一種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