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後也有北魏自己的一小隊騎兵擔任警戒,面對如狂潮的胡人騎兵,頓時躁動起來,戰馬嘶鳴。
“戒備......”
“敵襲......”
兵器碰撞聲多了起來……
這是一個陰謀,目標是帥旗,雷少軒冷汗涔涔,沒有人比他更瞭解胡人騎兵的衝擊力了。
面對騎兵大隊,個人武力再強,不過如怒海狂瀾一顆小石,掀不起一絲浪花。
北魏本身騎兵就少,騎兵主力已然分出,在大陣兩翼與敵軍糾纏交戰;正面是北魏步兵方陣,也與敵人絞殺在一起;山坡背後只有少量騎兵擔任警戒,根本擋不住這一隊胡人騎兵。
帥旗所在必是中軍重地,也是重兵所在,考慮到這些,敵軍一般不會輕易攻打帥旗,畢竟攻打中軍,需要重兵才有效果。
然而南軍主帥馮紫英出身前鋒營,不拘泥規矩,帥旗所在沒有設重兵。也不知是胡人得到情報還是誤打誤撞,竟然派出一支騎兵,直指帥旗。
“原地戒備,準備!……”
“就地阻敵,以死阻敵,以死護旗……”
“……”
傳令兵在陣地間來回穿梭,急促地傳達著就地狙擊的死守命令。
雷少軒臉色鐵青,厲聲喝道:“直屬隊,原地戒備,就地狙擊。”
看著頗有些緊張不知所措的羅浩等人,眉頭微蹙,道:“曹傲然領四象陣,羅浩陣內偷襲,李檜外圍機動。”這是死囚營三十六營帳曾經的團隊對戰方式,頗為有效。
中軍護衛營是最後一道防線,擠在小小山坡上,沒有靈活機動的空間,也只能就地層層狙擊,卻不妨區域性靈活。
小小緩坡山頭,在胡人騎兵眼裡,不過一次衝鋒就足以踏平。沒有拒馬樁等大型拒馬裝置,暴露在馬蹄下的步兵,不過是草原上帶刺的野草,一陣風捲過,會癱倒地上。
狂妄的叫喊遠遠傳來,胡人猙獰的笑容已經隱約可見。
步兵對付騎兵,必須減緩騎兵速度,否則受到騎兵高速衝擊,陣型會崩潰,屆時騎兵便如虎入群羊,任意宰割。
短暫慌亂後,警戒騎兵迅速下馬,將馬匹調轉,緊緊挨在一起,死死抱著馬頭,不讓馬動彈,形成一堵馬牆。
然而,下馬士兵和馬匹就此處於無防護狀態,用自己的生命,築起最重要的第一道防線,以此減緩騎兵速度。
慘叫,嘶鳴,哭嚎,怒吼,揮刀聲……
第一道防線迅速被衝散擊潰,也讓胡人騎兵速度瞬間減緩下來。
越過生命編織的第一道防線,迎來長槍隊第二道防線。
一杆杆長槍斜插地上,閃著寒光,不是用來殺敵守護自己,而是用來阻擋馬匹;兩手不是殺敵,而是斜插長槍,緊握保持角度,迎接死亡;血肉身軀面對死亡的刀光、呼嘯而來烈馬,佇立不動,瞬間四分五裂,血肉橫飛……
逃跑、躲避都避免不了死亡,既然如此,就用生命為身後的戰友迎來一絲生的希望。
亂箭穿身,開膛破肚,被長槍刺穿,釘在地上;慘叫聲、嘶吼聲、求救聲,怒吼……
恐懼、慘烈、發抖,所有的人都欲瘋欲狂,匯成一曲激盪天地的悲歌。
雷少軒目眥欲裂,恨不得以身替之,然而他無法離開自己的崗位,貿然加入只會破壞防線。
幾道防線,終於讓胡人騎兵速度迅速降了下來。
胡人多是輕騎兵,沒有速度,就如沒牙老虎,成了步兵屠殺物件。
山坡地方狹小,騎兵速度一旦降下,便沒有足夠空間重新提速衝擊。
“殺!......”雷少軒怒吼著,衝入人群馬群。